“我现在记不清是几号了,只记得周几周几。”几天守候在医院,现在事情过去了,李致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无尽的疲惫。毕竟他也七十好几了。李致说,他周六(15日)晚7点多坐飞机到上海,8点钟就赶到了华东医院。“
10月17日,昨天晚上,19点20分,记者接到,巴金刚刚逝世。今天下午4点多,本报记者才用电话找到了在上海的李致。
李致是巴金的侄子,是能理解巴金的人之一。
“周日,也就是我这次到上海的第二天,巴金的心脏跳动正常。但总的情况是往不好的方向走,而且很难逆转。巴老家里的人,都希望减少巴老本人的痛苦,希望顺其自然。下午六点以后,巴金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巴金的女儿小林,儿子小棠,儿媳唐宁,外孙女端端,侄女李国火柔,我和我的儿子、女婿,还有其他亲属、好友和工作人员都在场。华东医院非常负责,俞院长也几天没有休息,一直守候在病房旁边。这让我们大家都很感动。”
10月17日,最后一天。历史将记住这个时间,19:06。
“――四爸最后安详地离开了。十九点零六分,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和儿子、女婿又守候了两个小时,这中间,医院的医生、护士络绎来到病房,送别巴老。在此前后,许多领导也表示了高度的关心。”
李致说:“因为我早年失父,我对巴金的感情胜过对我的父亲。”
几年前,新华社记者赵兰英在一篇报道巴金的文章中,引述巴金的话,称李致是能理解巴金的人之一。
李致说,自“文革”后期他与巴金恢复联系后,与巴金有过多次深谈,巴金对生死之事看得很淡,对这个问题看得比较开,很坦然。1986年左右,李致请一个摄影家给巴金拍照,巴金在哪儿散步,在哪儿看书,在哪儿休息,都拍了,“我对四爸说:‘这样我想你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你了。’四爸说说:‘你不要怕看不见我,将来如果我不行了,一定会提前打电报叫你来。’”“还有一次,我急于要《巴金全集》,他写信说,‘《全集》你将来会有,不用急。即使我突然去世,也会睁开眼,喘着气,吩咐送你一部《全集》。’”
李致最后说:“巴金一直不愿意铺张浪费,不愿意惊扰别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