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善而从:季羡林师友录》 蔡德贵著 浙江大学出版社2005年8月出版
择善而从,从善如流,是学术大家获得成功的重要素质,作为当代国学大家的季羡林先生,在其学问的一
2005年8月6日季羡林先生生日那天,在中国孔子基金会于北京举办的季羡林研究所成立暨揭牌仪式上,我得到蔡德贵教授的新作《择善而从:季羡林师友录》,几乎是一口气把它读完的,读完以后更深感一个学术大家的成长确实离不开师友的帮助。这部书印证了唐甄和李惺的话。
季羡林幼时随马景恭识字。6岁,到济南,投奔叔父季嗣诚。入私塾读书。7岁后,在山东省立第一师范学校附设新育小学读书。10岁,开始学英文。12岁,考入正谊中学,半年后转入山东大学附设高中。爱国者鞠思敏,桐城派王?玉,前清状元王寿彭,“真正念书”的祁蕴璞和尤桐等老师,浪漫的革命者胡也频,一生坎坷的董每戡都是他的恩师。“由于受到恩师王?玉的激励(王?玉在给季羡林上第一次作文课时,布置的作文题是《读〈徐文长传〉书后》,他给季羡林写的批语是“亦简劲,亦畅达”),从此学习成绩好起来,四个学期连续得了第一名,因此作为书法大家的山东大学校长王寿鹏(同时兼任山东省教育厅厅长)给他写了一幅扇子面和一幅对联。从此他的上进心更强了,到高中毕业时,同时考上了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后来则成为名贯遐迩的大学者”。省立济南高中国文老师是董秋芳,他又是翻译家,他的教诲让季羡林终生难忘。季羡林说“我之所以五六十年来舞笔弄墨不辍,至今将近耄耋之年,仍然不能放下笔,全出于董老师之赐,我毕生难忘。”1930年,考入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从师吴宓、叶公超学东西诗比较、英文、梵文,并选修陈寅恪教授的佛经翻译文学、朱光潜的文艺心理学、俞平伯的唐宋诗词、朱自清的陶渊明诗。与同学吴组缃、林庚、李长之结为好友,称为“清华四剑客”。1935年9月,根据清华大学文学院与德国交换研究生协定,清华招收赴德研究生,为期两年。季羡林被录取,随即到德国。在柏林,和乔冠华同游。10月,抵哥廷根,结识留学生章用、田德望等。季羡林师从“梵文讲座”主持人、著名梵文学者瓦尔德施米特教授,成为他当时唯一的从学者,精通了梵文和巴利文。接着又成为吐火罗语国际权威西克教授的惟一学生,得以掌握了世界绝学吐火罗语。
季羡林回国后结识散文家梁实秋、诗人臧克家、北京大学校长胡适、代理校长傅斯年、北大文学院院长汤用彤,同事中有阿拉伯语言学家马坚、印度学家金克木等。忠实助手李铮,“不是亲属,胜似亲属”的李玉洁,都是季羡林几十年一以贯之的忠实助手。没有这些师友,很难有今天学术上如此成功的季羡林。因此在季羡林看来,师友们的一颦一笑,一词一语,无不蕴含着无量温馨;而对后进者,则是无量的财富。季羡林自己说过:“在中国,我的老师陈寅恪先生和汤用彤先生都是考据名手。在德国,我的老师Prof.Sieg和Prof.Wald鄄schmidt和后者的老师Prof.H.Lüders,也都是考证巨匠。因此,如果把话说得夸大一点的话,我承受了中德两方面的衣钵。即使我再狂妄,我也不敢说,这衣钵我承受得很好。在我眼中,以上这几位大师依然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我一生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后面行走。”(《我的学术总结(之一)》,《文艺研究》1999年第3期)正如书中所言:“正是由于所有这些恩师的培养和影响,造就了季羡林。在季羡林的成才之路上,师友的作用大矣。”
本书将影响季羡林学术一生的师友作了评传式的记叙,从中可见大家的学术风范和虚怀若谷的长者气度。读完这部研究季羡林先生的新书,季羡林师友的形象跃然纸上,“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尊师重在内心的尊崇,但是也有外在的表现。在我国几乎尽人皆知的“程门立雪”的故事,就是典型实例。北宋学人杨时、游酢二人去拜访程颐,“一日见颐,颐偶瞑坐。时与酢侍立不去。颐既觉,则门外雪深一尺矣。”杨时、游酢虔敬如此,尊师真切之至。而季羡林为了探望远在北京西郊的恩师陈寅恪,步行几十里,从沙滩北大到清华园去看望先生,知道恩师喜欢喝点葡萄酒专门去送一瓶难得的葡萄酒,与程门立雪心同理同。
尊师重道,目的是要培养至真、至善、至美的栋梁之材。严师身教,尊师成统,择善而从,从善如流,真能这样,我们这个国家,就大有希望了。这正是这部书的深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