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革:科学史家、翻译家
爱因斯坦的地位绝对是实至名归,问题在于他的那些崇
拜者们,若理解甚少而喊声甚高,恐怕也不是什么值得崇拜的作风
2005年,岁在乙酉,也就是所谓的“鸡年”,是小老儿的“本命年”。现在进入冬季,再过一个多月,俺就要84岁了,不亦“玄”乎?
记得12年前,岁在癸酉,俺曾作过一首“鸡年自寿”的《鹧鸪天》词曰:
门外常来黄鼠狼,拜年安着歹心肠。梦中常复思菰米,窝里何曾出凤凰?排座次,马、牛、羊,夜深风雨想初阳。虽然瘦助无多肉,早晚熬成一碗汤。
此词当然绝对而又绝对地不是什么“科学名篇”,但每句皆切“鸡”字,亦可谓稍有“别趣”吧?
作此词时,老夫也已过了“古希天子”之年,但是那时却确实还“不知老之将至”,满脑子都是自己那一套“学术设想”,且正在积极准备第三次出访丹麦,去查阅和摘录玻尔一生的“科学通信”,虽然应该而却完全没有想到12年后会变成今天这样的衰朽之翁也!
且说今年号称“世界物理年”(或国际物理年)。此名之由来,我未见正式文件,不知其详。似乎其“主旨”是为了纪念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的问世100周年。
关于爱因斯坦,我向来不肯多发议论。其原因在此从略。现在我只想说,在真正意义的科学史中,爱因斯坦的地位绝对是实至名归,任何人都不会置疑的,问题在于他的那些崇拜者们,包括有知的和无知的“名人”在内,到底对他的历史成就有几分了解。若理解甚少而喊声甚高,那恐怕也不是什么值得崇拜的作风吧?几年以前,吾友奥维・纳坦(Ove Nathan)教授写了一本《可怜的爱因斯坦》主要便是评论此种现象,现在他已先我而逝,没机会见识什么“科学名篇朗诵会”之类的奇景了。
对我来说“世界物理年”的另一意义当然还在玻尔方面,今年10月7日是尼耳斯・玻尔的120周年诞辰,全世界有头脑的学者一定会举行各种有意义的纪念活动。那些我也完全没能躬逢其盛。去年圣诞节前,我得到哥本哈根“尼耳斯・玻尔文献馆(NBA,和球队无关)”馆长芬・奥塞若德博士的来信,通知我说:“为了纪念世界物理年,已经进行(或拖延)了十几年的《玻尔集》第11 12卷的编选工作正在加紧进行,这两卷书可望在一两年内问世,以完成《玻尔集》的全书。”云云。他并且寄来了一本介绍该书的小册子,作为预告,这就鼓舞了我,使我心中燃起了希望,现在一年又过去了,我不断得到丹麦方面的消息,但是二书的最后出版却还在等待中。
在此期间,我在考虑其他问题的同时,想到了几个和玻尔有关的小问题,这些问题,我以为一般人很少可能会想到,而且如果不在我们这一代得到解决,以后解决的可能性就十分渺茫了,我向丹麦各方面进行探询,得到了一定的解答,此事说来话长,在此从略。
我今年的具体工作是在外籍友人的协助下,索回了被台湾奸商骗走的三份书稿,并将其中的一份扩充成了我的一本诗文集,定名为《半甲园丛稿》,现编选工作已近完成。
正在此时,我在今年6-7月间视力再度大减,工作变得十分困难,经过许多曲折过程,已于十几天前在同仁医院住院七天,接受了白内障摘除手术,但因眼睛的毛病十分复杂而严重,手术后视力的改进似乎十分微小。这很可能是又一次关系重大的不幸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