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林堡是瑞典的国宝。他的戏剧鬼斧神工,他的小说深入骨髓,他的自传石破天惊,他的一万多封书信戛戛独造。他对中国文化的特别研究,他对女性问题的敏感态度,他对科学实验的狂热献身,他对各国作家的深远影响,使他成为世界文学太空上的一颗“火星”。近期,在北京大学举办了“斯特林堡国际学术研讨会”。
瑞典驻华大使雍博瑞博士(Brje Ljunggren)是“2005斯特林堡年”的总导演。斯特林堡这把“瑞典最炽烈的火焰”在中国光芒四射,他居功至伟。在他看来,“斯特林堡是中国的鲁迅”。无独有偶,中国作家莫言接过雍博瑞大使的话头,阐发这样的观点:“鲁迅是中国的斯特林堡”。
“中国作家论斯特林堡”是本次研讨会的重头戏。莫言、李锐、赵玫和余华个个有备而来,语惊四座。莫言深刻地比较了鲁迅和斯特林堡这两位大师,敏锐地指出了他们之间惊人的相似之处。李锐指出,在斯特林堡充满戏剧性的写作生涯当中,最吸引人的是他把坚定的道义承担和不疲倦的艺术追求集于一身。对于死亡的反复表达,最为突出地体现了斯特林堡在艺术上的不懈追求。另一方面,斯特林堡却又用自己的笔,坚持不妥协的批判,成为对全社会公开发言的坚定的公共知识分子,赵玫则从女性的立场对斯特林堡进行了全新的解读。她认为,斯特林堡对女性的贬低姿态,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此生与之有过婚姻的三个女人都是职业女性,是出于对职业女性的负气之言。在某种意义上,斯特林堡与女性之间的关系是功利性的。他越是恨,也就越有了创作的激情和动力。余华则顺水推舟用自己的经历来读解斯特林堡的《红房间》,在他看来,斯特林堡的夸张让他的叙述变得更加锋利,直刺要害之处;他的伟大之处在于,“需要优美的时候,斯特林堡是一个诗人;需要粗俗的时候,斯特林堡是一个工人;需要呆板的时候,斯特林堡就是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会计师……然后他写下了众声喧哗的《红房间》”。
斯特林堡的国际影响是世界文学研究的关键课题。国际斯特林堡学会会长博耶・梅道尔教授(Bjrn Meidal)来自斯特林堡的母校――乌普萨拉大学。在他的主题发言里,他分析了“斯特林堡对世界文学的影响”。他的作品可以清晰地表现为三个重要时期:自然主义时期、历史剧时期和表现主义 象征主义时期。他的众多代表作品对世界各国的大文豪都产生了震撼性的影响,如法国的加缪、爱尔兰的贝克特、美国的奥尼尔、罗马尼亚的尤奈斯库和英国的品特等,难怪卡夫卡说:“我们都是斯特林堡的同代人,我们都是斯特林堡的接班人。”德国古腾堡大学阿尔佛雷德・霍农教授(Alfred Hornung)和科隆大学贝阿塔・牛麦峨教授(Beate Neumeier)分别考察了上个世纪斯特林堡在英国和美国的接受情况。20世纪初,斯特林堡这位瑞典剧作家在美国的舞台上大受欢迎,而在英国实际上是缺席的。北京大学罗?博士和赵白生博士以“风信子花的疯狂与忧郁――对斯特林堡戏剧的心理分析与生态批评”为题作了会议发言。他们指出,以癫狂为特色的斯特林堡后期心理变态剧对于后世的精神分析剧有着强大的影响力,20世纪以来出现了众多的模仿者、追随者,以至于当代人对类似的戏剧已不陌生。但无可否认,斯特林堡的戏剧在当时具有突破性,改变了戏剧人物关系的认识角度,改变了戏剧的内部结构定式,也改变了作者与观众同戏剧作品之间的关系。这种改变也体现了斯特林堡特殊的生态意识,这就是为什么剧作家在其室内剧的代表作中使用了一个耐人寻味的意象:风信子花。
研讨会还从表演艺术的角度探讨了斯特林堡的戏剧。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著名导演林兆华以“我导《一出梦的戏剧》”为题作会议发言。他从自己的经验出发,论述了斯特林堡在中国舞台上表演的特殊性,最后阐发了“艺术”与“学术”的互动关系。
本次研讨会还探讨了斯特林堡和中国、斯特林堡作品的翻译等议题。要了解更全面信息,可参见网站www.strindberg.org.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