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翻译家张广森为《深谷幽城》的作者、哥伦比亚作家埃克托尔・阿瓦德・法西奥林塞颁奖。 摄影:本报记者康慨
新一届的“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奖”12月16日
其他六部获奖作品,分别为英国女作家詹妮特・温特森的《守望灯塔》、法国作家弗朗兹-奥利维埃・吉斯贝尔的《美国佬》、德国作家延・孔涅夫克的《台伯河边的爱情》、俄罗斯女作家柳德米拉・乌利茨卡娅的《您忠实的舒里克》、哥伦比亚作家埃克托尔・阿瓦德・法西奥林塞的《深谷幽城》,以及加拿大女作家米利娅姆・托尤斯的《复杂的善意》。
前来北京领奖的阿瓦德・法西奥林塞说,获奖的消息令他感到“惊讶、快乐和无尽的感激”。乌利茨卡娅女士也称,此奖以及她的作品得以在中国出版,于她而言,是一个“无上的荣誉”。
“勇敢的远征”
由人民文学出版社牵头,联合国内各语种文学专家评选的“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奖”,迄今已颁奖四届,获奖并翻译出版的作品凡25部(前三届各6部,今年新增加拿大一部)。
人文社社长刘玉山重申了该奖的入选标准:“凡是外国每一年度首次最新出版的长篇小说,作品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有益于人类的进步,并具有突出的艺术特色和美学追求,都将进入评选视野。”
评委会结构设置齐全,延揽了国内数十名一流的外国文学专家。从评奖程序上看,有推荐,有提名,有初评(五选三)、复评(三选一),过程科学,亦有民主之保证。等到你把今年获奖的这七本书带回家,哪怕只是粗阅浅读,也会感到,它们的确都是非常好的小说,写得好,译得也好。
但是,这样的感受显然未能传导到市场上,化作同样令人开心的销量。
原人文社社长、后升任中国出版集团副总裁的聂震宁在致辞时,以郑和六百年前的远征自勉,称该奖既然已经起步,便要“勇敢”地走下去。
言语若此,难免有些悲壮,让人隐约感到,该奖多少遇到了困难。
事实上,记者了解到,四年来获奖作品的发行量虽然逐年增长,但始终未达到出版方理想的数字。
同时,连续四年形式单一的评选颁奖活动,已使奖项本身的新鲜感大大减弱。即便是一些受邀的媒体,在年复一年之后,也不免感到越来越找不着报道的重点了。
如何突显自己的特色,扩大影响力,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冷的原因
人文社出面操持此奖,显然利弊皆有。利,是获奖作品的出版有了保证;弊,则是说什么也绕不过去的版权问题――能拿到版权的才会获奖。而这也妨碍了该奖以更为公开的方式,定期公布每一阶段的入围作品名单。结果便是,公众和媒体听闻大奖得主时,往往极度陌生,从而难以提起兴趣。
这样的陌生的小说,每次都有六到七部,进一步加剧了读者、媒体与它们的隔膜。
从商业操作上看,由于获奖图书要立刻开始翻译与出版之流程,所以,把奖颁给竞争买家少的冷门之作,显然要比给畅销的,或大名家的作品更划算,也更安全。虽说冷门热门不能与水准之高下划等号,但冷门之所以是冷门的原因所在,便是它们很不容易变成热门。
布克奖堪称全球经营最成功的书奖,影响力之广,不仅远达于大洋彼岸的美加,非英语世界亦随之耸动视听。其评委一年一换,并不总是清一色的专家,口味参差,倒也干劲儿十足,够能折腾。每轮淘汰,亦按时张榜公布,至六人决选名单出炉,已是全国鼓噪,各报刊一通乱猜,眼球文章主动做足,更有博彩公司年年助兴,招赌下注,好不热闹。历一月,最后一日,有晚会,名流云集,正装礼服,电视直播,现场开奖,大奖得主一花独放,余五人皆绿叶般悲凉,颇有些奥斯卡的气氛,亲吻、尖叫、热泪,样样不缺。转天开始,销量必然暴涨数倍,十数倍者亦屡见不鲜。
近年来,对“最佳外国小说奖”权威性和规格的置疑偶有耳闻。但布克奖亦非政府主办,是纯商业操作。而出版社办大奖者,更不乏先例,西班牙的“行星”奖便以奖金巨高闻名。奖金也不是关键问题――龚古尔奖只发一块钱。至于为尚无本国译本的外语小说评奖,倒不多见,诺贝尔奖算一个吧。
说千道万,不应置疑的是,“最佳外国小说奖”四年来推介的这25部作品,确实对我们了解另一个半球的文学风貌大有贡献,也让读者获益良多。
好的文学足以跨越时空障碍,对这一伟大品性的称颂,同样成为获奖者的共同心声。
乌利茨卡娅女士在颁奖典礼上致答辞时说,在欧洲人的眼里,“长城是神秘莫测的象征,如今它代表着文化交流与对话……文学超越了种族、语言和文化水平的局限,其共同的基础是人的爱情、贪婪、忠诚和背叛。”
阿瓦德・法西奥林塞也说:“我们共享电影、艺术、恐惧。这个祖国不是一片国土,而是一个时代。”
这是文学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也应成为“最佳外国小说奖”走向更好的动力和信心。明年,它将迎来第五届,五年当图变,我们期待着它带来更多的新气象,更有活力,也更有号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