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阅读报纸刊登李国涛的《监视流放罪臣张荫桓的密报》开头就说:“密报、密告往往是不得人心的。比如,闺中之事,并不下流,是正当的。有臣子向唐太宗告某大臣为妻画眉时,这位开阔的君王就说:‘闺中之事有甚此者。’”这里把汉代张敞画眉的典故嫁接到了唐太宗的身上,还被编造渲染得有声有色,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张敞是汉代宣帝时人,《辞海》、《辞源》中都有条目。商务印书馆1988年7月出版的合订缩印本568页说张敞,“汉河东平阳(今山西临汾西南)人,字子高。早年官太仆丞,宣帝时为太中大夫、京北尹、冀州刺史等,敢直言,严赏罚。尝为妻画眉,时长安有‘张京兆眉怃’之说,后来成为夫妻恩爱的典故。汉书有传。”京剧亦有《张敞画眉》,演此故事。谓汉张敞与妻感情甚厚。妻自花园摘花归,张为之画眉。张妻问己与花孰美?张称可比美。适御史某求见,张不假整饬,急忙迎进。御史见状,谓张敞轻佻不雅,有失体统。后上本参奏其行为放荡闺房不检。帝召敞责之。敞对曰:“自古夫妇之间有甚于画眉者”,帝闻之释然,不予追究。此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可说家喻户晓。作者在这里把汉代发生的故事下放到了唐代,将张敞说的话嫁接成了唐太宗的“圣旨”,上演了新的关公战秦琼,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大笑话。无论是正史、野史,还是戏曲小说都没有唐太宗责臣画眉之事。张敞画眉之故事已流誉六百年,唐太宗殿下之臣怎能再东施效颦留人话柄?如此想当然地乱点“鸳鸯谱”者,在目前的书报刊上并不少见,此文之失足以引起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