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帆作品
邵帆发明了怎样的家具??或者更恰当的说法,发明了怎样的作品?邵帆将一些旧式家具――主要是明代的椅子――的局部,同一些今天新的木料制成品进行嫁接,从而组
那么,这是怎样的意义?在第一个层面上,我们不应该将这种意义实在化,邵帆创造出来的(我们无以命名)的新物品,并不是某种托付了重大内容的寓言,不是一个强大的象征体系,也不是一个再现道具,更不是一个功能机器。相反,它是一个单纯的符号意义,这个符号意义,完全被符号所降伏,这个符号仅仅服从心智,趣味和习性。它的选择既是身体性的,也来自某种习得的口味。或者说,这个意义完全是符号性的,它因此是一种反意义的意义,是空的意义,或者说,这种意义的内容就是无意义。它被一种喜悦、一种心性、一种巧智所掏空了,我们也可以相反地说,是被它们所填满了。这些物品,无论是在艺术家那里,还是在观众这里,激发的是巨大的被掏空的空无以及随之而来的填充这种空无的喜悦。这些新物品,将它们的价值和潜力置于一种欢乐的但又是空的符号中。就此而言,我们也可以说,邵帆的这些物,借助一种连接形式和关系形式,它在不断地激发人们,但是在激发人们的空无感。
在第二个层面上,这个新物品――无论是旧时代的椅子,还是今天的板材成品――它们都是人工物品,它们身上都留下了人的痕迹和体温,并且一直顽固地出现在人的日常生活中。那些椅子尽管被拂去了厚厚的尘土,但却无法拂去它的历史尘埃。椅子在历史的长河中编织了自身的厚重轨迹,它被反复地运用,历经了多个时代,多个主人,多个地点,以及多种命运。这个椅子从来不是一个非人性的自在之物,相反,它在历史中沉默地承受着历史的讹诈。今天,它再次被召唤而来,再次和历史发生撞击,再次历经一次命运的坎坷,再次在它的没有尽头的自传中书写一章。椅子,在邵帆这里并没有完结它的使命,而是被邵帆强行地改变了它的命运,就如同历史一再地重塑它的命运一样。邵帆的改写,只是在另一个轨道中的改写,只是将它纳入到一个形式主义的轨道中的改写。因此,那些旧式椅子,以及邵帆选择的新式板材,以一种相结合和相关联的方式再次流落到命运的历史中,而且注定会命运多舛。
第三个层面,这个新板材和旧椅子,以一种相关联的方式在不可避免地竞争。它们相互连接但又自成一体;它们构成一个总体,但却饱含矛盾;它们不可分离,但又相互冲突;它们流畅和谐,但又强行并置;它们欢颜嬉戏,但又争风吃醋。它们之间存在着时间的巨大沟壑,但又携手而至。我们在这个物中发现了内在的竞技,发现了嫉妒、动能、力量和意志。这还是一个单纯之物吗?这还是一个没有生命、没有痛痒、喘息和感受之物吗?难道没有物的生命世界吗?物就在这里展示了它的激情――它自身所特有的内在激情。如果我们考虑到这些新旧家具是由树木组成,这些树木有它的年轮,有它的风雨,有它的夭折和健康,那么,这个树木构成的连接之物就一定有它的情感、痛苦、折磨和欢乐。是的,在任何一个地方,人们总是要将邵帆的这些“家具”,这些家具的两类元素的品质和形式进行对照。它们在人们的目光之下拼命地自我展示。因为它们的整个身体被浓缩在这个组合的“家具”中。这两种不可分离的但又是竞技性的器具组织,就是解构吗?对,它存在着对总体性的解构,但我更愿意将它们说成是一种彼此的生成。这是一个旧树木在生成一个新树木,一个旧式样生成一个新式样,一种直线生成一个曲线,一个风格生成另一种风格,一个使用价值生成一个符号价值。这是一个物品,但也是一个生机勃勃的生成机器,甚至可以说,邵帆的工厂是一个器具的不停歇的生成工厂。而这个生成工厂,它的标志就是那种生成之线条,这些线条没有中断,而且在蜿蜒,在飞动,在轮回,在喃喃低语。
艺术家小介
邵帆,1964年生于北京,1988年其作品《不安的季节》被日本福冈美术馆永久收藏。2002年创办北京大山子798艺术区“八十坐”邵帆实用雕塑作品实验区,2003年建立邵帆顺义工作室,2005年作品《2004作品1号》、《1995作品1号》被英国W&A博物馆永久收藏。2005年参加“激醒――中法艺术的碰撞”展。
物质的内部关系,对我来说,是一个神秘的世界,我的作品,就是对这个神秘世界的想像。; ――; 邵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