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在“复古”了么?
媒体经常报道关于“文明对话”的消息,在北京就举行过多次这样的“对话”和“论坛”。从媒体上看不出“对话”和“论坛”的全貌,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即“以儒济世”的一派很风光了一次。“儒”是个模糊的概念,可称“儒学”、“国学”、“传统文化”等等。
如今好像有一股张文襄公“中体西用”的味道在散发。试问在21世纪的今天,难道还能以“中学”为“体”么?而民主、自由、平等、人权等普世价值在“中学”中能找得到么?司马温公制“通鉴”,宋神宗序之,赐名冠以“资治”。温公一开头开宗明义便告诉皇帝:“天子之聪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就是等级制度,与如今提倡的“文明礼貌”不能等同起来;中国自古是“礼仪之邦”,乃是天子以至臣民差等分明、各执其礼的意思。“中体”中包括的内容很多,“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是最核心的。
最近看到一条小消息:今年“冬至”,在首都某处恢复了几十年未见的“祭天”,祭者着长袍马褂,主祭者读“祭文”、烧三炷香,众行“三跪九叩首”的大礼。此所谓“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这不是“逆时而退”么?
“后现代”与“前现代”合拍?
见报载有某著名“后现代”专家盛赞影视荧屏上“热播”的“皇帝戏”、“辫子戏”,说从这些皇帝、妃子、各级奴才等构成的戏剧,反映出了在新时代中的“强者精神”,“盛世情怀”?
确实地,在近几年来,在荧屏上、在舞台上,屡屡有歌颂皇权专制时代的表演,径名为某朝某代的“盛世”,而隐去了那血淋淋的压迫和戕害。康雍乾“盛世”隐去了龚自珍“避席畏闻”的“文字狱”,早有人很正确地批评过了。就是号称“开明君主”的李世民,也是被大大地美化了的。我们今天的一些人的觉悟,好像还是不及晚明的李卓吾,他就看穿了李世民的虚伪。李世民当面装模作样地“倾听”魏征的“诤言”,回到后宫便露出真相,史称:“太宗退朝后怒曰:会当杀此田舍翁!”恨恨之情溢于言表。
达到“盛世”的巅峰的,要算“汉武大帝”了。批评的声音很多了,我不再饶舌。只是想说,编剧的人为什么不按照司马迁的《孝武本纪》来编,那里的汉武帝整日价装神弄鬼、迷信得不成体统,没有丝毫“大帝”的样儿,以致“太史公”曰:“……入寿宫侍祠神语,究观方士祠官之言,于是退而论次自古以来用事于鬼神者,具见其表里。”重要的是:“后有君子,得以览焉。”
我的杂“感”跑题了,原只想说一句话,就是我感到,中国的某些“后现代”不知不觉、或有意无意地与“前现代”合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