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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若英的真实生活片断

2006-02-08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王蕾 我有话说

起初拿到刘若英的全新随笔集《我想跟你走》时,一见书名,不免眉头皱起。我的第一印象是,这本装帧精美的画册模样的书,又是一本讲述“很爱很爱你”和“一辈子的孤单”的小女人心情记录,难免充满了两年前《下楼谈恋爱》般“可怜没人爱”的凄哀。孤单寂寞唱得多了,自然让人提不起

兴趣。而十几分钟的阅读后,我却突然懂得了,为什么这本书的另一个名字是:“永远不搬家。”

《我想跟你走》,刘若英著,中信出版社,2006年1月第一版,定价:25.00元

身处今天这样一个纷扰嘈杂的娱乐时代,如果你尚未听说过一个叫“奶茶”的名字,那么――开句玩笑说,这可能真的成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大名叫做“刘若英”的台北女子曾经拥有诸多身份:歌手、演员、主持人,也制造过相当的演艺神话:一递话筒,瞬间十万人齐唱“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不管是不是她本人的粉丝,但至少,在东西南北的男女老幼人群中,你总能找到这首《后来》的粉丝。

而我现在要谈起的,不是这个作为流行偶像的奶茶――当然,如果仅仅把她当作一个大众文化泛滥的产物与世俗娱乐的偶像,又仿佛有失公正。因为,在她创造的种种名词――比如“恨嫁”,比如“结婚狂”背后,你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嗅出她身上的那么一点特别的气质、那么一丝与众不同的味道。也许,就是那种在耀目领奖台上低眸微笑时偶尔流出的怅然若失,汹涌如潮水的签名人群中高强度运作时无意的落寞,以及镁光灯熄灭后一个人慢步回家,钥匙清冽的转动声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徘徊。

并不是所有的明星都如此地过着日子,并不是所有的明星都愿意劳心费神地把年年岁岁的喜与哀凝固成静止的文字。关起门来的时候,那个舞台上的奶茶,最习惯的一种生活姿态,居然是“写字中”。而写字状态中的奶茶,自然也不再是那个多栖华彩女明星――就在与文字的神交冥合中,她放弃了一个自己,同时完成了另一个自己。

起初拿到奶茶的全新随笔集《我想跟你走》时,一见书名,不免眉头皱起。我的第一印象是,这本装帧精美的画册模样的书,又是一本讲述“很爱很爱你”和“一辈子的孤单”的小女人心情记录,难免充满了两年前《下楼谈恋爱》般“可怜没人爱”的凄哀。孤单寂寞唱得多了,自然让人提不起兴趣。而十几分钟的阅读后,我却突然哑口无言,也懂得了为什么这本书的另一个名字是:“永远不搬家。”

在脱离了百无聊赖时的男欢女爱、脱离了无病呻吟和风花雪月后,年逾30的奶茶终于学会――不只是学会了如何去爱,更学会了如何将心底潜伏了多年的感情沉淀并放大,一种岁月历练后的成熟,让这本《我想跟你走》的文字看来丰盈淡然、不急不徐。没有撕心裂肺的对红尘往事的祭奠,却字字全是对似水年华的浅吟低唱式的追忆,其中有隐痛、悲情、有那么一点小女孩眼看着父母分手、看着祖父祖母老去、看着被自己百般“折磨”过的“保姆”变成垂垂老朽并溘然长逝的感伤,以及看着全家人一步一回头地永远离开生于斯长于斯的老房子时,那些欲哭无泪、欲说还休的绝望,却又无一不是“天凉好个秋”。

在这样一所破败的老房子里,奶茶做了“公主”最初的梦,于是便有了二十几年后的“公主彻夜未眠演唱会”;奶茶看着来自韩国的、细心坚忍的妈妈,与做过船长、搞过先锋电影、开过咖啡馆、热情似火的爸爸因为性格迥异而无奈伤逝,于是便学会了无恨、无怨,坦然与往事干杯;奶茶感受了当年被迫离乡背井而终成了国防部长的祖父对一幅老字画、一张旧桌椅的怜惜不舍,于是便永远珍藏了祖母哼唱了那支故乡的旋律“我家门前有小河,后面有山坡,山坡上面野花多,野花红似火……”

这本书好像是奶茶的家史,又并非全然是一本“刘氏家谱”,也许,往高处说,可以看作上一代台湾人的集体还乡梦。书中郑重叙述的至死跟随祖父的那两位再也回不去老家、再也不得与妻儿重逢的副官――易与萧,也便成了奶茶对历史反思与谅解的契机。奶茶自然没有经历过祖辈60年前那场充满悲情的海峡大迁徙,也没有在政治阴影中变得沉重,而她的忧伤,却又像是与生俱来,那是白先勇《台北人》式的忧伤,是侯孝贤《悲情城市》式的忧伤――奶茶在这种写作氛围中彻底清洗了自己,不再是做着怀春梦幻的纯情少女,而是一个懂得了生命何为的完整的“人”。

除了只与灵魂有关的文字,《我想跟你走》中还插有大量的、特别的摄影作品。仔细一看封面的小字:摄影,刘若英。于是知道,构成奶茶真实生命的元素中,还有摄影――恰似人淡如菊的导演徐静蕾――大抵是天下寂寞的才女都热衷于用镜头记录流动的风景罢。

而摄影的文案,大多与幸福有关。刚刚发行了新专辑《一整夜》的奶茶,永远也不曾放弃“一次幸福的机会”。在这些阐述照片的文字中,我发现了这样一段:

外头的灯光不约而同早早睡去,我一个人寻找让心情搁浅的空隙,关上了窗还是微寒,瑟缩着……无法判别今夕何夕……二十四小时就带走了一世纪,翻了翻剧本竟觉得恍惚,不知道该延续的是哪个头套,哪件旗袍,哪条街,哪场戏?此时即使晕在睡梦中也于事无补。华丽早就已经化成了苍凉的手势,这城市蹒跚悠悠地等着明天,而我还要扮演昨天的角色……

此时的奶茶,是文学的,是文艺的,她正从扮演张爱玲的片场,走向一个人的住处。也许,这就是奶茶,是风尘中笑看浮云苍狗的张爱玲,是飘在美国深怀无根之痛的少女小渔,是徐志摩一生愧对的幼仪女士,是流浪乌镇的落寞女子英,是柏林电影节银幕上坐在钢琴前面对风暴的空中小姐,又或者,是那个总是积极地想要出嫁,却更远离了婚姻的、善良搞笑的结婚狂。这些剧中的角色一次次地成全了奶茶,奶茶也一次次地“成全”了别人。在失意与原谅之间,奶茶完成了自己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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