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闲暇,课业渐结,论文不写,室外严寒,余之乐趣遂倾心于笔墨。
琴棋书画,琴棋者,皆曾为余少时所爱,惜昔日学琴学棋皆无师,故琴艺棋艺皆不精,弹琴若陶渊明之无弦琴,自得其乐尔;弈棋若东坡,胜既可喜,败亦欣然――败多而胜少,故有此语也。且夫琴音扰人,弈棋须友,故此二者皆为吾所不取,而独倾
余之性,重内容之深邃而轻形式之隽美,重宏观之大体,而略微观之细腻,故余之字甚丑,亦不学之故。书法之思,缘于前月之一梦,梦中余书小楷,字甚遒劲,翌日,便偕弟子李佳,登车同赴东亚卖场,购得笔墨纸砚,幸家中有王羲之《兰亭集序》,于是,始练兰亭。
不数日,偶与汪先生承兴通话,承兴者,中国硬笔书法协会副主席,书法大家也。先生知余始练书法,嘱曰:始练不可迳练兰亭也;始练不可写小楷,当写字大如鹅卵也(盖因字小久之,则难以伸展也);始练不可坐写,当站立悬腕也。余曰:诺。
余后偶试悬腕,腕酸笔软;偶书大字,间架结构,难以掌控也,遂弃之,仍以坐姿练小楷――习惯使然也,师之言未之深信也。
余有网页,盖弟子焦宝者所为建,现代教育,课时极少,师生交流,生生交流,殊为不便,有此网页,无异于课堂之延伸也,故余将学生之试卷论文发布于此,得参读之平台,增品评之天地,甚喜之。忽见有怨言詈之者,余惘然而叹,忖曰:弟子未晓其良苦用心也。
噫!吾之为弟子,而不以先生之言为言,又何异于弟子之不以吾言为然也?于是,余霍然而悟,从先生之言,改用站姿悬腕,书字大如鹅卵,不数日,技艺大进,每日站立悬腕,数小时而未之倦也。
唯法帖事,未能购得先生之帖――先生所言之帖,亦未能记得,盖因当日未能深信先生之言也,未深信之,故未能记矣。信乎一分,则记之一分,信乎十分,则记之十分,此学道之规律也。
人生亦大抵如此,李义山云:“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信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