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2006年1月18日《中华读书报・书评周刊》关于《这个世界会好吗:梁漱溟晚年口述》的评论和报道不由得让我想起与梁先生见过一面的事来。1982年三月底、四月初,我父亲因为一件小事要去梁先生家里,问我愿不愿意陪他前去。我虽然对梁先生并不了解,他的大名还是知道的,当然很高兴能够见到他。他家一位中年保姆给
黄敏兰先生文章说到梁先生盛赞教育家陶行知的人品,那是几十年如一的。上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陶先生在南京市郊创办晓庄师范,推行平民教育,梁先生曾经去参观,并写了文章称赞。我父亲是陶行知先生的学生,实际上他去晓庄前师范已经毕业,在晓庄主要是在陶先生指导下从事乡村教育试验工作。梁先生那篇文章曾经被我父亲和孙铭勋收入他们编辑的《晓庄批判》一书。需要指出的是,当时“批判”的含义与解放后历次运动所说的“批判”大不一样,更多是评论的意思。后来在山东邹平乡村教育试验区,我父亲又和梁先生共过事,当时在那里的还有诗人臧克家先生。梁先生结婚很晚,抗战时期才在桂林结婚,我父母还有幸参加过他的婚礼。我父亲早年出版的书大多由陶行知先生题写书名,但在桂林出版的一本书却是请梁先生题写的。解放后陶先生、梁先生都曾遭遇不公正待遇,我父亲也于1957年在教育部戴上“右派”帽子。1981年10月18日在北京举行陶行知先生诞辰九十周年纪念大会,邓颖超同志主持,情况有了变化。为编辑出版《纪念陶行知》一书,我父亲才又登门拜访已近三十年没联系的梁先生,请他写文章。该书后来(1984年)由湖南教育出版社出版,在题为《怀念我敬佩的陶行知先生》的文章中,梁先生说:“想到我亲切结识的盖世人物而衷心折服者不外三个人。而陶先生实居其一,其他二人便是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
据我父亲说,陶行知先生、梁漱溟先生还有晏阳初先生都特别重视乡村问题,实即农民问题,都主张“教育救国”,但具体做法各有不同。虽然各人都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道理,却又并不要求别人与自己一致。这种对事、对人的态度,不知道是不是值得我们借鉴?
梁漱溟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