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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而时习之

2006-03-08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王春瑜 我有话说

“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孔夫子的这句名言,教育了多少人!我在上初小时,虽然是新式教育,老师已不教《论语》了,但仍从寒族中一位曾任塾师的长者口中,知道了这句经典。他跟我解释说,孔夫子教人读书,要常常复习,这样才能有长进。读高中时,我有幸从也曾任过塾师的乡贤韦景尧先生处,借得清末盐城鸿儒、曾受

过张之洞青睐、其著作后来又受到过梁启超、阿英重视的陈玉澍老前辈的《后东堂集》,知道了“学而时习之”的“习”,是致用之意;也就是说,学习书本知识,要经常在实际中运用,这才是最快乐的。上了大学,听了经学史专家周予同先生的课,查了《十三经索引》及《论语》的相关资料,知道“时习之”之习,有各种各样的解释,有些纯属腐儒的凿空之谈,废话也。唯有陈玉澍及与其观点相近者的致用说,最近实际。

读了何开四先生的《制胜十三韬――百战人生的另类攻略》,我觉得这是一本值得正在漫漫人生长路上跋涉的青年、中年“学而时习之”的书。为什么?因为何先生在本书中,总结了古今中外――当然,主要还是当代中国人“时习之”的成功经验,而且,最难得的,其中有不少他本人的切身经验,读来甚为亲切。

常言道,“文韬武略”。翻开历代书目,政治、军事的谋略书籍,为数甚多。说老实话,我认真读过的很少。岁月不居。按虚岁说,今年我已届古稀矣。我这大半生,经历过种种艰难曲折,大悲大喜。过几年,也许我会写一本回忆录,回顾、总结我走过的足迹。我是个普通学者、作家,并未创造出非凡的业绩,只是在文、史二界觅食,“报上户口”而已。但仅就这一点来说,我,一个贫苦的农家子弟,得来又谈何容易!一切诚念总能相通。读何先生的书,我感到每有相通处。如:

第二韬取法乎上――我的体会是,这一条,对做人、读书,都至为重要。我在盐城中学读高一时,有次班会,主题是谈未来的志向。我说:当文学家。几十年过去了,我还算不上文学家,但毕竟是当上了作家。我指的不仅仅是参加了中国作家协会,因为该会会员很多,实有龙、虎、狗之别,而是指我在治史之余,出版了十本以上的杂文、随笔集,这是读者知道的。当初我要是“法乎其中”,说当一名中学教师,也许我现在就是一位退休的小学教员,说不定因为吃粉笔灰太多,得上肺病,现在即使还活着,正辗转床榻,苟且残喘呢。我读完高中二年,即因病辍学。时在1954年。后去家乡的初中代课。月工资是27.50元。当时的小学教师、合作社营业员,月工资是18元,能养家糊口。在他们的眼睛里,我――当时虚年龄才18岁,已经拿的是高工资了!我口才不错,上课受到几乎是年龄相当的学生们的欢迎。只要我坚持教下去,二年后转为正式教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我没有满足现状,没有忘记“法乎其上”,我的目标是上名牌大学。我一边教学,一边阅读相关书籍,第二年夏天,我以社会青年身份,考取了向往已久的复旦大学历史系。五年寒窗后,又读了三年研究生班,走上了坐冷板凳治史的道路。只是在“四人帮”粉碎后,才怀着对封建专制的一腔怒火,拿起杂文的武器,投入战斗。但比起我的正业――史学,文学毕竟是副业。想当初,我要是囿于因出身农家,最易满足的小农意识,以当上中学教员沾沾自喜,怡然自得,就很难有我今天在史学、文学方面的建树了。

――此仅一例也。何书中其余的韬略,对我而言,多数都能触类旁通,心领神会。这就充分证明:这是一本有品味的书,切合读者实用的书。

我的好友冯其庸先生80年代曾赠金庸先生诗一首,其中有一句是“世路崎岖难走马”,我后来在一封公开信中,狗尾续貂,加上一句:“重压每从头上来。”世事诡谲,道路艰辛。读者朋友,当你“难走马”,遇重压时,不妨读一读何先生的这本书,肯定会有所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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