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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歌》:似水流年 长乐未央

2006-04-19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童孝贤 我有话说

黄舒骏

1988年,台湾乐坛新人黄舒骏推出他的处女专辑《马不停蹄的忧伤》,相比专辑里《三代之间》那种企图成为“流行乐坛中极少数可能进入史册的重量级作

品”――黄舒骏在专辑文案中直言希望击倒罗大佑的《亚细亚的孤儿》、《现象七十二变》――轻弹浅唱的《未央歌》未免显得温文尔雅,书卷味十足。“未央歌”一词,也似乎第一次在内地歌迷眼中出现。

后来乐评人李皖认为,黄舒骏能够有本钱挑战罗大佑的,恰恰就是《未央歌》这一路数的作品,“这些歌曲莫不像一声无法化解的沉重的叹息,裹挟着每一个人都无法逃脱的人生悲喜”。更因有鹿桥的原著长篇小说《未央歌》做底子,这首歌及其创作者黄舒骏身上的文人气质注定要被彰显无遗。

一本描写40年代西南联大学生生活与感情的小说,在台湾一卖就是40年,又引得乐坛才子黄舒骏写下歌曲海内外传唱――探访这段传奇佳话的前世今生,当事人应当另有一肚子隐情。当年黄舒骏自《未央歌》中流露出来的对青春及其美好的恋恋难舍,多年之后已彻底化为凄怆的悲音――身处21世纪的他在《改变1995》里唱的是,“世界不断地改变,改变/我的心思却不愿离开从前”!早在《未央歌》时代已经埋下祸根。

位列“二十世纪中文小说百强”第73位的《未央歌》是现代中文小说中的一个异数。虽以烽火连天的抗战为背景,小说里的西南联大校园却如同世外桃源,“只有美没有丑,只有善没有恶”(鹿桥语),主人公童孝贤、蔺燕梅、伍宝笙一个个仿似玻璃人儿,天真浪漫优哉游哉。“轻描了斗争,淡写了苦难”,置身于当时民族主义热潮之中,自然显得异常吊诡不可想象,也必定遭人诟病。1945年,26岁的鹿桥完成这部60万字的小说,直到1959年才在香港付梓。1967年此书在台湾发行,忽然风行一时,莘莘学子争相购阅。“作者有意淡化了时代背景和政治功利,‘把感觉托付给词句’,它反倒经受住了历史的考验。”(宋遂良教授语)另一个时空的学子们以这个浪漫启蒙的故事为镜,映照出自身青春的纯真美好,俨然是那一批西南联大学子的隔代知音。潮流席卷,中毒者众,其中就有黄舒骏。

台湾文化评论家杨照认为,鹿桥在《未央歌》中写出了一种极其耽溺、自足复自闭的浪漫大学生活――书中人物“彼此互动,仿佛活得非常精彩有趣,同时还可以用自己的青春浪漫想象,去介入、改造,甚至塑建出一个和既存现实完全不符的外在社会,再想象自己如何成功地和这个社会快乐并存,携手歌唱。”(见杨照:《浪漫乐观的大学乌托邦》)所以,《未央歌》才会吸引一代又一代“对真实社会不了解、也不感兴趣”的高中生、大学生们。

问题是,走出象牙塔之后,乌托邦必将沦为失乐园。“《未央歌》所表达的心情,基本上是一种‘失乐园’的感伤,一则为逝去的少年情怀,一则为已分散各处且人事全非的高中那一群兄弟。”黄舒骏曾经阐释歌曲的创作意图。当他的朋友知道他喜爱这本书,不免有“长这么大了还吃奶嘴”之讥。黄舒骏则说,“我爱的不是这本书,而是‘少年的我+未央歌+少年的我的感动与梦’。”

这就是答案了。黄舒骏在《未央歌》里怀念的“往日那种质地粗糙却至真至情的喜悦”――此类单纯的喜悦在小说里有过,在每个学子的青葱岁月里有过。他因《未央歌》之名借花献佛,以一首歌的一唱三叹来对“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做出含泪的肯定,给所有的学生时代树立一座纪念碑,既是朝花夕拾,更是葬花之吟。――何谓“未央歌”?久居美国的鹿桥1998年去台湾时曾被很多“粉丝”追问。他解释“未央”是指“过去的来源不知道,未来的结尾也不清楚”,由出土汉砖上所写的“千秋万世、长乐未央”而来,他希望藉由小说的形式“祈祷中华文化千秋万世不中断”――或许与黄舒骏这一代的解读已相去甚远,但鹿桥希望在书中呈现的年轻人“活泼、自信、企望、矜持的乐观情绪”,也正是让黄舒骏迷醉不已的、随少年成长而不断遗失的那些东西。让他不满且持之以恒对抗的,是取而代之的更多人的“虚伪的成熟姿态”。

还是1998年,黄舒骏跑到鹿桥跟前唱起《未央歌》。鹿桥呢,一回到台湾就被儿子砍父母、男友杀女友的社会新闻吓到,直叹现代的年轻人和《未央歌》里的不一样。连鹿桥都要困惑。那么,黄舒骏对世移时易的敏锐忧伤又怎么会是一场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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