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glish

“小人鱼”的命运

2006-04-19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余凤高 我有话说

数百年来,欧洲传说中的人鱼,不论是昂丁(Undine)、鲁萨卡(Rusalka)或是美露西娜(Mélusine),以及被大诗人海因里希・海涅写成长诗的罗累莱,都是生活在水中的女精灵,或者叫水仙,或者叫女妖,她们有

十分甜美的歌喉,她们的歌声使航行在水上的船夫听得如痴如醉,最后受她们的诱惑,个个在爱中死去。昂丁的故事,经德国作家莫特-富凯男爵弗里德里希・海因里希・卡尔(Friedrich Heinrich Karl,Baron de la Motte-Fouqué,1777-1843)重写之后,让昂丁以深深的冷吻使林斯特尔登伯爵胡德勃兰特死在她的怀中,来惩罚这个背叛誓言的重婚者。但无论哪一个,都不像安徒生笔下的《小人鱼》(Den Lille havfrue, La petite sirène),即一般所知的《海的女儿》里的小人鱼,她不但不惜以牺牲自己优美的嗓音来接近她所爱的人,甚至宁愿让自己失去形体,化作无形的泡沫,也不肯以杀死王子来使自己回到水中,像以往那样过300年的岁月。这样的形象,怎能不引发人产生深深的爱呢?所以不难理解,安徒生的国人、甚至全世界的人,都是多么地爱这充满爱和善的小人鱼,并让她的铜像作为首都哥本哈根的正式标记和象征。

这个著名的小人鱼铜像是1913年建造的。

1909年的一天,雅可布森和丹麦雕塑家爱德华・埃里克森(Edvard Eriksen,1876-1959)相聚时,爱好芭蕾舞的雅可布森表示要给丹麦芭蕾舞团捐建几座纪念碑,请埃里克森为他设计。当埃里克森在皇家剧院观赏汉斯・贝克和菲尼・亨利克的芭蕾舞《小人鱼》(La petite sirène)时,看到女芭蕾舞演员爱琳娜・普赖斯(Eline Price,1878-1968)的独舞,深受感动,于是便向雕塑家提出,请爱琳娜作为模特,创作一尊小人鱼的雕像。于是,埃里克森让爱琳娜在他的创作室里摆裸体姿势,作为模特创作出了一尊坐像。

埃里克森创作的小人鱼青铜坐像,是由宫廷铸造师劳里茨・拉斯马森(Lauritz Rasmussen)铸造的,像高1.5米,基石直径约1.8米,比真人要大一些;于1913年8月23日落座于哥本哈根东北朗格利尼码头海滨公园的长堤旁,几块巨大的花岗岩托起她优美的躯体,鱼尾轻轻搭在岩石上,以略带羞怯的妩媚爱意和若有所思的安详神情望着大海。

小人鱼雕像一直以来都深受世界各国人们的喜爱。哥本哈根市民都喜欢来这里,沿着长堤散步,欣赏小人鱼,还经常悄悄地给她戴上花环或桂冠,以表达对她的爱意。来这里的国外旅客,每年多达50万人,几乎都要想尽办法在小人鱼旁摄影留念的,因为相传“不看小人鱼,不能算到过哥本哈根”,尽管由于小人鱼是侧身对着岸边,身体只有一半转向海湾,因此一定要站在铜像左边斜45度,才能拍到她的脸庞,而且早上阳光在铜像背后,背光的照片不清晰。他们还会带回几件陶瓷或是铜的、水晶的“小人鱼”复制品,或者印有小人鱼的明信片、T恤衫,或者有小人鱼的烟灰缸、开瓶器等作为留念。可是也有一些人,不止一次地对小人鱼极尽摧残和凌辱之能事。

1961年9月1日,全身被涂上红色,并给戴上白色的胸罩,穿上白色的短裤;

1963年4月28日,有大量的红色颜料从头上喷倒下来;

1964年4月24日,第一次被砍去脑袋;

1976年6月15日,又全身涂遍各种颜料;

1984年7月22日,两个醉酒的青年男子把她的右胳膊锯掉,第二天才送回;

1990年8月5日,有人试图锯下她的头,但在锯到18厘米深处而未成;

1990年1月6日,再次失去脑袋;2003年9月11日,再遭摧残。

破坏公共财物的行为在世界各国都时有发生,甚至那些伟大的城市象征物,如伦敦的大本钟、巴黎的埃菲尔铁塔、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和布鲁塞尔的小男孩(Manne ken-Pis),都曾受到过羞辱。但全没有像“小人鱼”那样这么多次,这么严重。那些破坏者,好像不是偶尔的失误,而是有意的恶作剧,目的是寻求刺激,为引起媒体的注意;也有甚至带有某种政治动机的。

丹麦作家和艺术家于尔根・纳什(Jrgen Nash,1929-2004)是政治性的国际环境决定主义(The Situationist International)组织的成员。他很早就有破坏“小人鱼”的犯罪意识。1964年4月的悲剧发生后,人们都感到异常的激动:他们猜测是谁干的,期望被砍去的脑袋会有一天被找回来。但多年来始终没有出现奇迹,传闻一直持续了差不多35年,直到1997年,纳什在一本书中承认是他干的,说是当时就把小人鱼脑袋扔到哥本哈根的一口小池塘里了。

1998年1月6日夜,“小人鱼”再一次失去了脑袋,是几个破坏者在那天深夜干的。当一批旅游者放眼向雕塑远望时,发现小人鱼没有脑袋。报警后,营救人员马上搭起一个遮棚来保护这可怜“小人鱼”躲避好奇的目光,并等待脑袋重新返回,或者为她再安一个新的。不过等待的时间不长,“小人鱼”失去的脑袋被发现了。哥本哈根的一家电视台提出愿意给予奖励,全世界都有人汇钱来。不过,在脑袋归回到电视台后,奖励没有支付,地方政府将这笔钱用到餐饮业上。

1998年2月4日,小人鱼再次完整无恙了。上午11时,一台大吊车向人们展示了这“新”的小人鱼。很难说,她的头曾经与她的躯体部分分开过,她已经被焊接得十分妥帖,不会再分离出去。

2003年9月11日,凌晨2点42分,两名警察发现“小人鱼”不再坐在石座上,而是向右边斜陷进了水中。是夜里哪个罪犯的作为,他们甚至怀疑是用了爆炸物才导致这种结果的。于是清晨,哥本哈根的警察就用吊车把小人鱼吊起,送去作进一步的研究。但是仍然没有找出可靠的线索,警察希望能够找到有用的线索来破这个案件。

可怜的小人鱼啊,她是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颗善良的心,却一次次地遭到这样的折磨。不过人们可以相信,任何的破坏,都不会影响小人鱼形象的完整,因为哥本哈根市议会非常谨慎地保存着原作的石膏模型,它保证深受世人喜爱的小人鱼永远坐在她原来的位置上,接受人们的观赏,为他们带去愉悦和平静。但为预防万一,不久前,哥本哈根议会不得不做出决定,将塑像移至深海中去,加以保护。

手机光明网

光明网版权所有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网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