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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理循与革命党人

2006-05-1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窦坤(莫里循研究专家) 我有话说

1906年由孙文签发的“中国革命政府”壹百元钞票,此为正面,用英文,孙文的英文签名上方印有“总统”头衔

同一张钞票背面,使用法语,同时上有毛笔楷书,“兹为给发枪价之用领壹百元,军政府成立之日见票兑换,南关革命军大营发”。

在我们一般的认识中,莫理循在清末始终支持和宣传袁世凯、张之洞等封疆大吏;1912年后做了袁世凯政治顾问后,更是全力辅佐袁,对于孙中山的主张和革命党人的活动则时有讥讽与批评。虽然支持革命的澳大利亚华侨谢缵泰于1912年致函袁世凯等,说明有12位同情中国革命的中外人士,莫理循位列第一;有学者在关于外人与辛亥革命的文章中也提到莫理循同情中国革命,但这些均极简略,没有详细的内容支撑。《莫理循眼中的近代中国》图片集帮助我们解开了部分疑惑,使我们对莫理循和革命党人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莫氏所保留的图片资料不仅表明他的确同情中国革命,而且也为进一步研究清末革命党人的活动提供了重要的历史资料。

莫理循早在1895年就断言清政府将被推翻。辛亥革命爆发后,他多次说明大多数中国人欢迎革命的到来,他也不例外。也许正因为此,当一些革命党人遇到困难时,就会找到莫理循帮忙,而莫氏也留下了这些宝贵的革命资料。图片集中除了1903年被清廷杖毙的沈荩烈士的照片及莫氏英文说明,表明了莫理循的震惊和愤怒外,还有两组弥足珍贵的资料。

其一为秋瑾墓的四幅图片及背面英文说明。图片显现了杭州西泠桥畔秋瑾墓的初始状况,从抬棺经苏堤到坟墓、墓亭落成一一拍照,坟前祭奠的盆花清晰可见,并有秋瑾好友吴芝瑛立在墓旁的留影。英文说明反映了灵柩下葬、坟墓和墓亭落成的具体时间、地点。清末同盟会会员秋瑾与徐锡麟策划浙皖起义失败,徐被俘,惨遭杀害;秋瑾于1907年7月15日慷慨就义于绍兴轩亭口。烈士之好友徐自华、吴芝瑛遵其生前遗愿,葬其于西泠桥畔。但由于清廷迫害,秋瑾墓于1908年被迫迁走,后历经磨难,多次迁徙,直到1981年方回到原处。因此,这四幅图片及英文说明首先对于研究秋瑾烈士的生平及秋瑾墓的变迁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其次,这一资料还是莫理循同情革命的又一证据。这些图片是1908年10月后莫理循所熟识的人交给他的,同时还有一封英文撰写的吴芝瑛的生平介绍。介绍说明了吴与徐义举的经过,并指出,当清廷欲逮捕吴时,吴正在上海的德国医院,她立即赶回家,不希望人们认为她是在寻求外国人的保护。介绍最后强调吴芝瑛是一位爱国者。原来,徐、吴二人的义举触怒了清廷,欲以严惩,交资料的人希望得到莫理循的帮助。莫理循接到这些资料后的具体做法,目前尚不得知。但据一篇文章介绍,《泰晤士报》于头版刊登了吴芝瑛的大幅照片,发表了吴好友撰写的专文,声援吴的义举。清廷在中外舆论的压力下,未敢贸然加害于吴。《泰晤士报》驻华记者莫理循应当是为此事出了力的。

其二为孙中山先生于1906年签发的百元债券。1905年中国同盟会成立后,孙中山于当年10月到越南西贡堤岸等地建立同盟会组织,并筹措革命经费,在西贡成立了广东募债总局,印制了百元票面的革命债券,于1906年元旦发行。此债券在一些资料中有一定的反映,但有的是图片不清晰,有的内容则不全面。如《孙中山全集》第一卷中记该债券一面为英文,一面为法文,其内容为“中国革命政府约定付给持券人一百元,本政府在中国成立后一年,由广东政府官库或其海外代理机构支付”。这些文字与券上英文内容一致,为译文,但没有提到其他内容。其他资料所述大致相同。而图片集上的这张彩色债券十分清晰,除了英、法文外,在法文一面还有用毛笔楷书写的中文:“兹为给发枪价之用领壹百元,军政府成立之日见票兑换,南关革命军大营发”。这一债券是同盟会总理孙中山签发的债券中的一种,对于研究同盟会成立后筹集革命经费、组织反清起义的活动具有比较重要的意义。它提供了文字资料所不能有的直观的图像资料,从而丰富了这一研究的内容。

莫理循图片集的史料价值可举例的还有很多,如有关清末改革的数十幅图片和以实物拍摄的资料,以及与袁世凯相关的各种资料等,都是值得做的课题,这里无法一一述及。此篇短文意在抛砖引玉,希望引起更多研究者的关注,文中不当之处也望方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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