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艾丽・史密斯(Ali Smith)从一个奇异的梦中醒来,她匆忙起身,将梦中情景逐字逐句写下来。小说《偶然》(The Accidental)的前两页就这样顺利完成了。这个梦让史密斯走出了创作困境,为她赢得2
艾丽・史密斯1962年出生于苏格兰的历史名城印弗内斯,早期的创作以诗歌和剧本为主。十多年前,史密斯曾饱受慢性疲劳综合症的困扰,她被迫放弃斯特拉思克莱德大学的讲师工作,专心进行小说创作。随后,史密斯和同性伴侣萨拉・伍德搬至剑桥,并把每一部作品都献给了萨拉。艾丽・史密斯擅长通过精致的细节和平凡的人物感悟人生的真谛,她的作品留给读者广阔的思考空间。
艾丽的成名作《喜欢》围绕着艾米、艾什和凯特三个女人展开,探讨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相互吸引和彼此幽灵般的影响。小说幽默而感人,跨越了文化和地域的界限,超越了朋友与恋人的差异。
《酒店世界》则展示了艾丽・史密斯创作的奇思妙想和出众的语言天赋,奠定了她作为英国小说新代言人的地位。这部作品荣获苏格兰艺术协会图书奖,并同时入围英国橘子文学奖和布克奖。小说发生在英格兰北部一家连锁酒店里,一名年仅19岁的女服务员萨拉挤进升降机而不幸摔死。故事由包括萨拉在内的五个人讲述,每个人都以敏锐的目光观察平淡无奇的生活,并感叹突如其来的死亡。史密斯认为“多角度叙事”的手法有助于倾听更多人的声音,看清世界的本质。“我就是不喜欢叙事权威这一说法,因为权威并不存在,至少我是这么认为,”史密斯说。“这世上,权威是虚幻的。我是说,在政治中权威才真实。在政治世界里,我们可以大胆独白。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们就是权威。事实上,我们永远都不是权威。总有另一个声音、另一个说法,总存在着另一种看待问题的角度。”
对史密斯来说,另一声音的重要性不仅体现在政治上,也反映在个人的生活中。她和萨拉同居已达17年之久,史密斯的多部作品都可以从同性关系的角度解读。“开始写小说时,我在想,为什么要踽踽独行呢?爱的世界不是更博大吗?人们为什么不根据自身情况重新考虑一下道德准则呢?”
史密斯相信通过小说来审视道德规范或社会结构具有深远的意义。“谁控制着现实,现实又是什么?我们是怎样在现实中生活?我们的生活现状又如何?”正是对这些问题的思考激发了史密斯写一部以伊拉克战争为题材的小说的欲望。伊拉克战争成为《偶然》中隐伏着的疼痛,影响着斯马特一家平淡而舒适的生活。
故事伊始,斯马特一家四口在诺福克消夏:12岁的艾斯特德着迷于透过摄像机近距离地观察世界;她17岁的哥哥马格纳斯一直在为恶作剧害死同学而懊悔不已;他们的母亲伊娃从事虚构传记文学的创作;丈夫米歇尔是大学教授,但对妻子不忠。一位30岁左右叫安珀的女子不期而至,搅乱了全家的生活。《卫报》称小说《偶然》技巧高超、形式自由,用非常清晰的第三人称视角,成功描绘出人物多变且富张力的内心风景,评审则盛赞《偶然》绝对是一本笑中带泪、魅力难挡的佳作。
其实,《偶然》的情节基于著名导演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1968年拍摄的《定理》。影片描述了一个殷实的中产阶级家庭因神秘访客(特伦斯・斯坦普饰)的到来而崩溃的过程。全片可分为两则前言、三幕场景和五段平行叙事,一如片名所示,结构严谨如数学逻辑,也暗示无路可出的终局。《定理》直言无赘的叙事手法,与其内含的复杂辩证,堪称现代主义的经典。安珀就是特伦斯・斯坦普式的人物,被史密斯称为“真实的空间”。安珀让伊娃明白自己其实是个骗子,她摔掉了艾斯特德手中的摄像机,还扬言要用美色使马格纳斯痴迷发狂。在与斯马特一家的单独相处中,安珀让每个人重新思考了自己的生活,清醒地知道什么对自己最重要。史密斯的版本不及《定理》神秘,但多了几分风趣。
尽管《偶然》在去年布克奖的最终角逐中败给约翰・班维尔的《海》,艾丽・史密斯却庆幸自己2005年最大的收获是清静。她觉得过多的媒体关注会带来无形的压力,并影响创作。目前,她在专心写一个反映位于伦敦东南的贝尔马什监狱现状的剧本,这个监狱以不经审讯就拘留嫌犯著称,剧本定名为《公正》(Ju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