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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游主义者的云南经验谈

2006-05-17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郑一奇 我有话说

写云南游记的人不少,名著也有几本了。2004年我还向中青社推荐过苏州散文作家写的云南游记。编辑室告知,他们已约了一本书稿,我推荐的这本只好不予考虑了。其实,我读到的这位老作家的书稿,是以苏州人的眼

光来看云南的,颇有独特的味道。现在编辑室约的是谁的作品呢?写得如何呢?我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今年3月,我终于看到这本《云南天堂》了。开始我以挑剔的目光读此书,先是责疑书名。自古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一般说来旅游者心目中的天堂自应是苏州、杭州。当然云南也是人们旅游的首选地之一,但这个书名是否贴切呢?把《云南天堂》读完,我才确信,这本书真是写的有特色的。

谁能走完云南

这是一本为自助游者写的行走云南的“手册”,它特别注重“完备、详尽”,充满对自助旅行者的资讯关怀、人文关怀和情感关怀。它精心为读者设计了五条旅行云南的路线,按此路线行走,可以走完云南260多处景点。这个方案是青年作家芦一萍2004至2005年放浪于云南山水间,实地踏勘后形成的。芦一萍设计的行程是:第一程“彝风吹拂”行走昆明、玉溪、楚雄;第二程“多美啊,快停下来吧”行走大理、丽江;第三程“最经典的大地史诗”行走迪庆、怒江;第四程“像孔雀尾羽一样斑斓”行走保山、德宏、临沧、西双版纳;第五程“景色无边”行走红河、文山、曲靖,按此行程,就可以有计划地游遍云南了。

据说每年至少有5000万人来到云南这个让人“梦萦魂牵”的地方。外国人到中国旅行,有4/5的人把云南作为旅行的目的地。但是真正全程走完云南的人并不多。一是云南省可去可玩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太丰富了;二是有些地方山高路远,行程艰难,有的人想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考虑到每一位自助旅行者不可能一次连续走完云南,这本书在策划、设计上也用了心思:它包上外封是一本大书,打开外封,可以分解为六个分册。每个分册左边打了两个孔,用红丝带穿起是一本书,分解开来,可作五六本小书使用。第一分册《映象・秘笈》是关于行走云南的总论:介绍云南的历史、地理、气候、宗教、奇风异俗、人文、特产、小吃、工艺品等。还有到云南行走要了解的具体问题:季节选择,资金预算,时间预计,可看的参考书,如何办保险,与当地人交往的注意事项,出门装备,交通工具选择,行走守则,野外生存须知,拍摄提示等。作者认为总论这一分册,每次行走是必带的。其余五部分,按行程分割,如果一次只走一个行程,则带上相关部分就可以了,这样可以减轻行程中的负担。作者建议每次行程大体要一个月时间,走完云南,要用半年。全部走完后,这本分开使用的书,又可用红丝带穿上,成为行走云南的纪念。

云南天堂

读完这本书,我想每一个去过云南或未去过云南的人,都不得不同意书中引用的哈克・惠尼特的说法:“那是人间天堂,难道你不向往?噢,当然。”人们为什么会把云南当作人间天堂呢?书中告诉我们首先是云南独特的自然风光、多彩的民族风情和丰富的自然资源在吸引着世人。作者认为云南是“中国乃至世界上自然环境最多样的地区――它可以说是这个星球的缩影。”“她是众多著名大河流经的地方,这些河谷比梦幻中的世界还要迷人。那里的湖泊恬静秀美,峰峦叠嶂起伏,高原草甸野花遍地,雪山冰川庄严肃穆,岩落地貌令人叹为观止,还有众多火山、温泉、瀑布……”作者在五个行程中一一细说了他亲眼所见,难以忘怀的各种景观:著名的如怒江大峡谷、腾冲热海、路南石林、丽江古城、梅里雪山、沪沽湖、虎跳峡,还有一个叫“香格里拉”的神秘所在。云南的气候从寒带跨越到热带,很多地方四季常青,鲜花常开,孕育了全国最多的动植物种类,这里是全国最大的天然植物园、野生动物园。云南是中国少数民族最多的省,其中15个民族为云南独有,这里又荟萃了非常丰富的民族文化、奇风异俗。每一处山间林寨、古代城池、茶马古道,都令人流连忘返,浮想联翩。每一种云南小吃,都令人吃后不忘,口留余香。所有到过云南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体会:想留下来不走了,因为这儿总有一处是与自己故乡如此相像;走了又总想再次来访,因为每来一次都会让你感到新奇,作者体会说:“这里是如此宁静,好像上帝创造的专门安置人类灵魂和内心的地方。它为你提供了诗意的漫游和栖居所需要的一切因素。”

本主信仰和其他

1940年我出生在云南昆明,参加工作后又多次去云南,但这本书中介绍的一些云南的人文知识、民族风情,有的我还是首次读到。比如书中提到的“白族的本主信仰”:白族每个村庄都有一座本主庙,供奉本主神像。“本主”是“我们的主人”即本村的保护神。这是一种多神崇拜,每个村子崇拜的本主是不一样的:可以是南诏大理国或白族历史上的王臣,也可以是对白族历史产生过影响的其他民族的杰出人物,如诸葛亮、李宓、忽必烈等,也可以是儒、道、佛中的人物、神仙,甚至石头、树疙瘩和汉族小说、戏剧中的人物。不管来自哪里,什么出身,只要神秘、英勇、为民都可以成为本主。这些“本主”世俗,平民色彩很浓,可以如常人一样恋爱、结婚、生子、饮酒、吵架、聚财。书中列举有的村的本主贪杯,有的本主尖酸刻薄,有的本主小气记仇,有的则沉溺于恋情,“而荒唐的大水关村的本主东山老爷每晚都偷偷地和小牧场村的本主白姐幽会,爬塌了本主庙的墙。有一次,他们沉溺于情欲,直到鸡叫时才慌忙分手,错穿了彼此的鞋。”据说两村所塑的本主神像就是错穿了鞋的。这些本主虽然有种种行为,但村民并不怀疑他们的能力,反而觉得有点毛病的保护神,似更亲切。类似这样独特人文、民俗知识的介绍,书中甚多,都是作者深入踏勘、采访、搜集得来的,读来甚有兴味。

芦一萍原名周锐,是位青年作家,也是自助旅行爱好者。这本鲜明个性“驴友行记”与已出版的其他云南游记是有明显区隔的,是可以实际指导行走全云南。我常常为他对云南深沉的爱而打动:他非常担心云南一些自然、人文景观因急功近利的“现代”开发而失去本真的原貌。他在昆明、大理、丽江、虎跳峡、束河古镇――都发出这样的感叹:那种敲骨吸髓式的“开发”,会“剥蚀”云南宝地原有的光华,甚至造成不可挽回的毁灭性破坏。“我希望这一切能够缓慢些,再缓慢些。”在经历了云南天堂之后,这是所有的人都应三思的。

《云南天堂》,芦一萍著,中国青年出版社2006年5月第一版,定价4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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