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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约见全貌平允出新知

2006-05-24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黄霖 我有话说

自从1897年窦警凡著的2万余字的《历朝文学史》以来,国人所著的“中国文学史”著作,真是汗牛充栋。翻翻这些著作,在20世纪中的大势所趋是越写越细。时至今日,一边有人拼命在叫喊要振兴所谓“国学”,继承优秀的文化传统,另一边则各校的中文系的专业课在被淡化,中国文学史这类主课的课时纷纷被删削到不能删削的

地步,正是大有“忽如一夜西风来”,“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态势,不要说大专或一般的高校,就如中国古代文学学科作为国家重点学科的我们复旦,也不能不随波逐流。于是乎,近一、二年来,简本中国文学史著作应运而兴,大家纷纷走削繁就简的路。

这一、二年来所出的简本中国文学史著作,恕我没有读过一本,所以无法作比较。王齐洲主编的这本《中国文学史简明教程》是我第一部拜读的。此书的写法是以文体为纲,有别于几部最流行的中国文学史著作以时为序,但分体的通史于近年来也时有所见,故窃以为分体而写并非是此书的特色。我读后的第一感觉是此书写得简而全。全书篇幅仅是过去流行的中国文学史著作的三分之一至四分之一,但能做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从横向文体来看,诗词、辞赋、文章、戏曲、小说,面面俱到;从一种文体来说,从发生一直写到近代,贯穿始终,且能注意各类“变种”,如写“文章”这一章时,特辟了一节被多数文学史著作所忽略的“明清八股文”;从某一重要的作家作品而言,往往也顾及到方方面面,如写《三国演义》,就从故事来源、成书过程,写到版本、作者,再接着是主题阐释、艺术分析,到最后谈到作品的影响。就以此而言,说此书为“全”也并非虚夸。不但如此,为了补救分体写作的局限,作者又在《绪论》中综论了中国文学发展的阶段性、地域性,以及文学与文论、主流文体与非主流文体的关系,使读者加强了对中国文学发展的总体认识。不但如此,书后还借鉴了我国古代史著的传统,附有《中国历代文学家生平简介》与《中国文学发展大事年表》,庶几乎古代正史的“传”与“表”。这样的一部“简明教程”,真可谓虽简约而全面,让人一编在手,得以综览全史。

此书给我的第二个感觉是能平允中出新知。一般说来,教材不同于个人专著。个人专著注重原创性,强调有独到的见解。这种见解,有时候甚至失之偏颇,但也不失为一家之言。教材则是向莘莘学子灌输基本知识,当以一时间普遍认可的内容为佳。这就要求作者有时不得不放弃自己平素的观点而“曲就”学界的通论。王齐洲先生对一系列中国古代小说深有研究,时有独到的见解,但在他所写的第六章《小说的发展》中,多综合时贤的共识,使人感到平允、客观,没有什么奇谈怪论,但也时见他编撰时的智慧和新识。例如分析《水浒传》的主旨时,他区分了明人与今人的不同认识,先指出:“《水浒传》在明人眼里主要是歌颂‘忠义’的”,然后又分析了“今人对《水浒传》的认识与明人多有不同”。在谈到今人的观点时,他提了曾经最流行过的三种说法:一种是将《水浒》看成是“农民革命的教科书”;另一种是将小说说成是宣传投降的“反面教材”;再一种是认为《水浒》是“为市井细民写心”。对以上几种说法,他都作了客观的介绍,并说:“一部集合许多口传而形成的长篇小说,人们有不同的解读,是十分正常的。”

不过,简约与全面、平允与新知,毕竟存在着矛盾,要真正处理好并不容易。这部教科书,或许是太重求全,有时难免就显得过于简略,个别地方只剩下干巴巴的几根筋肋了;且全书总的面貌是求平有余,出新不足。当然,这是旁观者的风凉话。实际上,请谁搞谁都会难以措手的。

(《中国文学史简明教程》,王齐洲主编,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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