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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我必须正视自己的历史角色

2006-06-14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本报记者 舒晋瑜 我有话说

著名作家、前任文化部长王蒙在其自传首部上市半个月后,6月11日终于出现在北京一家书店举办的读者见面会上。他以“最大程度的真实”来形容此书,并说:“从反右到文革,我不能够简单地把自己说成一个历史的受害者,或者仅仅是被历史裹挟的人。”他同时还对所谓“汉奸父亲”的指责作出反击,说,只有心理“最阴暗”

的人,才会到这里找丑闻。

王蒙透露,他的自传计划写三部,希望在2008年写完,所述分别从出生到“文革”结束,再到离开文化部,以及晚年生活。

王蒙在其自传首部的读者见面会上摄影:本报记者舒晋瑜

“我必须老实告诉读者我在历史中扮演过什么角色,我扮演过推波助澜的角色,也扮演过真理在胸,自以为是,甚至不惜伤害别人的人;我扮演过真正正义的角色,也扮演过愚蠢的角色。”王蒙说,“我必须正视自己在历史中的角色,因为从反右到文革,我不能够简单地把自己说成一个历史的受害者,或者仅仅是被历史裹挟的人。起码可以这么说,我从小便积极主动地参与中国的历史活动。甚至在身处逆境时,很长时间里也仍然从一个积极的角度理解这一切。我想在这一点上,我和一个单纯的诉苦者或喊冤者有很大不同。”

王蒙说,虽然涉及自己时没有那么客气,但如果牵涉到旁人的感情、尊严或者是隐私,就必须有所考虑,不能够怎么高兴怎么来。他本人愿意坦诚,但不等于每一个人都坦诚,他要尊重别人保留自己的权利。有读者对自传中的“代号”表示质疑,但用代号的是极少数人。这些人没有很大的社会影响,又很倒霉。

“如果单把他倒霉的事情写出来,又没有别的,我觉得特对不起人家的家属。”他又说,“只要这本书不断地销下去,10年后我把代号全改成真名实姓,到时候请您再买一本!”

尽管如此,王蒙仍然认为他的自传做到了“最大程度的真实”。他说:“你可以把各式各样的回忆录放在一块,看看我是不是做到了最大程度的真实。当然它仍然有限制,否则那也是不诚实的。比如,我写到有些人在运动当中被别人抓住辫子的那些事情,便没法写人家的名字。”

前段时间有人所指称的“汉奸父亲”问题显然无法回避,但王蒙说,这个问题历史早有结论。这个事情到解放区就弄清楚了,都做了结论。只有心理最阴暗的人,才会到这里找丑闻。

进入古稀之年后,王蒙仍然在出版着一部又一部的长篇小说。“写作对我这个70多岁的人来说,是极大的快乐。”他说,“连续两个月不写食欲下降,连续三个月不写失眠,连续四个月不写各种功能全没了。”这些话招来一阵大笑和掌声。但是,现在受视力下降的影响,他的阅读时间比过去少了很多,每天也就一个来小时了。

现场有年轻读者请王蒙给年轻人一些忠告,他谈到中国的历史,说,记忆是需要保持的,一个没有记性的人是可怜的,一个没有记性的民族也是可怜的。他个人留下了很多记忆。让年轻人知道祖父辈有什么经验,不是没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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