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穿梭奔走于西藏中部的拉萨、雅鲁藏布江山结水流之间,访问着越来越熟悉的村庄和人们。那些山野不再是一扫而过的彼此类同的,不再是纯粹客体的漠不相关的。某种共同和共通维系着我的情感和视线。探求与整理这
这是她从事创作30年来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如意高地》历史故事的情节和细节当然需要虚构,但人物是真人实名,事件基本属实。而现实故事虽说是虚构的,却比真实更本真地表现了当下的生活常态。这样真假虚实的交错组合,借用音乐术语可说是复调式的,这样的文体构成是由试图传达的内容所决定的。有纪实元素,终归是小说。
在她的文字背后,我们能感受到越来越沉重的责任感。文学生涯的最初阶段,马丽华以诗歌的方式、以西藏的歌者姿态进入文坛。20世纪80年代,她以诗集《我的太阳》和散文集《追你到高原》显示了她在西部诗歌中的独特面貌。马丽华把西藏当作了自己的家园,记述并记忆,这片土地开始变得熟悉,变得难舍难分,她开始以一个并非“局外人”的角度,展开了她创作与思考的文化新视野。她认真而兴致勃勃地剥着这枚西藏坚果,以另一种话语开始了从《藏北游历》到《西行阿里》的慢慢记述。1994年,马丽华把她的三部代表作《藏北游历》、《西行阿里》和《灵魂像风》合并为一部50万字的《走过西藏》(作家出版社出版),现在,这部书已经再版4次。
一部被称为游记文学的终极之作的《忧郁的热带》(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作品)令马丽华在阅读的激赏与敬服之余,痛下决心逃离了纪实。当然小说界同样是大师林立,压迫得为文者无处逃遁,但是,能做到的只是不断超越你自己吧。马丽华说:“在写作方面,总是不安于做一个守着几亩地春耕秋收的农人,不喜重复劳动,即使写得最长久的纪实散文,选材也跨了学科从社会人文到自然科学。至于早年为诗的经历就不提了,但那是必要的文字训练,韵律感节奏感的训练。我如此喜爱新鲜经验,这一次写小说就体会到了创世般的爽:不仅无中生有创造世界,连一些描写一些词汇也是别的体裁可能永远都用不上的。”
现在马丽华早已调到北京,担任中国藏学出版社的总编辑,她并不认为自己已经离开了西藏,她依然生活在西藏人和西藏文化的圈子里。“没有谁在召唤是我自己奔向草原”(选自马丽华诗《总是这草原》)她当年是这样走进西藏的,对她来说,必经的过程要比目标的到达更富有魅力和乐趣,而对于这种过程的追寻正是马丽华创作的动力与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