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中的科学与人文方面并不是各自追求惟我独尊的相互对立的世界观,它们实际是我们的人性中互补的两方面,它们之间能够而且事实上也是富有建设性地共存。
――杰拉尔德・霍尔顿
科学与人文对立已经有很长的历
《爱因斯坦、历史与其他激情――20世纪末对科学的反叛》,[美]杰拉尔德・霍尔顿著,刘鹏、杜严勇译,柯文校,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1月第一版,28.00元 |
到20世纪末,科学和人文对立的状况不但没有改变的迹象,反而有日益加剧的趋势。忧思于此,物理学家、科学史家、爱因斯坦原始档案的发现整理者哈佛大学教授杰拉尔德・霍尔顿精梳细爬,以史论结合的方式,写出了《爱因斯坦、历史与其他激情――20世纪末对科学的反叛》一书。他认为,科学与人文的对立是知识分工和专业化带来的恶果。正是在这一过程中,人文知识相对科学家而言变得陌生无比,而人文社会科学工作者,其知识背景中毫无科学内容的踪迹。在彼此陌生的情况下,双方竞相夸说甚至放大自己学科的优势和长处,而对自己学科的局限性或是视而不见,或是有意缩小;在搜寻和评说对方局限性时则是另一番景象,唯恐对方的局限性不能完全列举出来,有时,会不经意间把它们人为放大。
在杰拉尔德・霍尔顿看来,既然两极对立的原因是对对方的陌生和无知,那么,科学与人文两类学者反其道而行之,变对对方的陌生为熟悉,由无知到了解,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基于此,他郑重地提出超越科学人文两极对立的“第三条道路”:“文化中的科学与人文方面并不是各自追求惟我独尊的相互对立的世界观,它们实际是我们的人性中互补的两方面,它们之间能够而且事实上也是富有建设性地共存。”
科学和人文之所以能够“富有建设性地共存”,其根据是强劲的客观事实――这二者有着共同的起源,这就是想像。霍尔顿是世界公认的爱因斯坦研究专家,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以爱因斯坦的观点佐证自己的立论。爱因斯坦不止一次地说:“科学理论所赖以建立的概念必然是人类想像的产物,因而最初也都具有‘虚构性’的特点。”按我们惯常的看法,“虚构”是文学、诗歌以及其他艺术门类的本质特点,它怎么能与物理学这种人们公认的硬科学搭上界呢?实际情况是,熟知非真知。熊彼特在《经济分析史》中几次强调,科学经济学的基础是想像。这说明,人文科学、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共同基础是想像的论断,绝非任意瞎扯,而是稍加思考便会发现的客观事实。
我读完《爱因斯坦、历史与其他激情》第一遍时,信手在扉页上写了如下一段话,现抄录于此,以就教于读者朋友:“这是一部理论启发性极强的学术著作。面对科学人文势不两立、互相诋毁的局面,霍尔顿以精深研究为基础,超越两极对立的思维困境,既批评两者以对对方无知为前提的傲慢和攻击,又以实证研究为基础,指出二者相互包含、相互促进和相互融合的可能性,作者要告诫人们的是:和则两利,(科学与人文应该)互相取长补短,在指出和批评对方缺陷时,不忘肯定对方的长处,从长处中汲取营养,以利自己的发展。目的只有一个:为了人类的福利……总之,这是一部有见地、有超越性的好书,科学、人文学者都应细加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