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位只受过两年“扫盲”教育的农民,幼年丧母,少时从艺,六十载光阴经历过每个同时代的个体都无从逃遁的磨难,似乎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曾有五位贤淑、温婉的女性先后走入他的生活,他创办了两家民营艺术团体――
他叫闫立秀,出生在淮河岸边的淮南,翻开《如戏人生》,勒口上有他为自己概括的八重身份:省民间艺术家协会理事――挂名的,演出经纪――附带的,导演、团长――自封的,吉卜赛头人――贴切的……谈及这些极富调侃色彩又颇为准确的自我定位,闫立秀坦言,最看重的还是“吉卜赛头人”、“民间艺人”的身份:“风风雨雨这些年,我始终强调自己是个民间艺人,有些朋友说我像吉普赛头人,也很贴切。”
幼年丧母、中年丧妻、身陷囹圄,他有过的很多挫折对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毁灭性的,难得的是他保持着乐观态度,对未来总是充满希望,“宁在世上受,不在土里埋”,他说他的人生常常是笑声和眼泪交织的,带给观众的更多是快乐。今天的闫立秀再度忆及自己的命途多舛,已经很冷静和客观了:“我这样一个草台艺人,一个农民,虽然一生中受了那么多苦,但毕竟也体会了很多不平凡,现在又能在晚年写出这本书,让我觉得从前所有的苦难想来都是甜的,我感到很满足。”
其实他早就想过把传奇人生付诸笔墨,只是苦于事业、家庭两方的忙碌,加上对写作或多或少有些“怯”笔,直到2000年才决定写这本书。从2001年动笔到2006年改罢最后一稿,这一写就是5年,最终读者看到书中篇幅是三十几万字,实际上,闫立秀的书稿远远大于这个数字,“最初我写作的时候不会用电脑,仅凭手写,前前后后的草稿摞起来足有一尺厚。那时候我还负责剧团的具体工作,常常是前面台上在演戏,我在后台找个地方写”。闫立秀不否认对他而言写戏要比写书容易,这从书中那些信手拈来的戏文唱词能够感觉得到。他对那些写作的日子记忆犹新:“我虽然一直在自学,但毕竟没有文学写作经验,最初写这本书,光顾着回忆,忽略了它的文学性,对回忆的内容也没有进行适当取舍。后来自己读了一些名家的回忆录,也得到专业从事文学创作的朋友的指点,他们的意见令我获益匪浅。”
书稿完成后,曾经在安徽长丰县某报全文连载,在当地影响很大,闫立秀也由此广泛听取了读者的意见,对原稿进行一些改动,在书中突出民间小调、地方戏等淮河文化元素。“安徽著名的报告文学作家陈桂棣鼓励我勇敢地向大出版社投稿,于是我就找到人民文学出版社,没想到他们很快就同意出版。虽然对书稿提了一些修改意见,但是没有伤筋动骨”。
如今他一手创办的两个剧团,具体业务和管理都交给他的妻子和女儿去做,他更多是做一些决策。歌舞团的演出非常繁忙,不仅在安徽本地,还频频登上北京和上海的舞台。最令他牵挂的是庐剧团,由于传统地方戏普遍不景气,观众在流失,导致剧团的庐剧演员也出现断层,庐剧团的演出很少,收益更低,仅是勉强维持。“我不想让这个庐剧团垮掉,这毕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地方剧种。”闫立秀忧心忡忡地告诉记者。
书出来之后,闫立秀无形中又增加了一个“作家”身份,一些影视制作公司已经看好书中独具的戏剧性,多家公司与他沟通影视改编事宜,看来这位老人涉足影视也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