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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期刊要讲好故事

2006-08-16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崔尚书 我有话说

从刘心武揭密红楼、纪连海评书说和绅,到易中天品三国,《百家讲坛》掀起的这股“俗说人文”的热潮,几乎都是故事惹的“火”。

虽然有人抨击说这种“俗说”祸害了历史,祸害了人文,祸害了人民,祸害学者的品质,人文的精神,可我更倾向于以为它预示正在发生或即将抵达的某种潮流的风向标:人民需要听故事

,我们需要讲故事。

与此相似,每一本走市场的期刊,其实也同样是在给某一群人讲故事。

“拜托给我讲个故事,讲得好听点。”

从史前到WEB2.0时代,这是我们本能地重复得最多的一句话。在我看来,期刊会不会讲故事,已经成为其是否具有核心竞争力的标杆。但我们所说的“期刊要讲故事”,并非是话语形态或者文章文体方面的形式,而是一种内在的灵魂的主宰,是期刊应该采纳的内在叙事策略。每本期刊本质上都是在向读者讲一个故事,并且期待他们相信这个故事,并为这个故事埋单。

但是,并非每一个人都意识到潜含在期刊内在规律中的这种讲故事机制,更别提有意识地利用它,改善并提高我们讲故事的能力,让读者更相信更愿意听,更乐意粘连在期刊的周围。

与期刊这种整体的笨拙反应相反的,电视栏目已经回过味来了。不光是《百家讲坛》,你随便倒几个台,什么法制节目,生活节目,娱乐节目……这种讲故事的叙事策略已经越来越明显地制造着它们的形态。就连很多科普类的节目,如中央电视台的《走近科技》,以及《探索・发现》中的人文历史节目,因为采用了讲故事的形态,明显地刺激了观众的收视欲望:我们是要汲取知识,开启智慧,但是我们更想听故事。

期刊同样如此。期刊最重要的特征应该是纯粹地去讲纯粹的故事,思想的开启应该交给哲学专著。但是,期刊的反应比较慢。我至今也没有见到对“期刊讲故事”的专题研究――除了像《故事会》这样对故事文体与技法的理论和实践探讨。但是,“讲故事”的本能需求和潜在机制,对一本期刊的市场地位的影响力是显而易见地重要。

“讲故事”和“听故事”是人类从几千万年坐在篝火边就产生的需求,更是几千年人类文明史上最主要的知识载体、信息载体、娱乐载体,亦是当今世界正在回归和旺盛的需求。为了讲个好故事,为了把故事讲好,以“易中天品三国”为代表的《百家讲坛》等节目,给期刊界的启发很多。如果我们对这些系列节目和期刊栏目文章进行一些对比分析,会找出让一个选题或文章甚至是整本杂志,从本质上变得有趣的“期刊如何讲故事”的很多元素。

比如说一个最重要的核心元素就是故事要有嚼头。和绅、纪晓岚、三国、红楼……哪一个不是很有嚼头的故事源?有句话说:给你的只有两颗清泪,但是可以让你想象到心里的一片大海。一篇文章要采撷的就是这样两颗清泪,指引人去体验那片大海。期刊很重要的特征,就是有限的视觉版面,无限的阅读空间。因而,一篇文章视线止步的地方,正应该是想象放飞的起点。对于一个期刊人来说,在有限的文章版面内,如何通过讲述的方式,打通阅读版面和想象空间的临界点,将读者从两颗清泪带入那片大海,实在是策划功力、编辑功力或设计功力的跨越之界。向内拓掘这种内在的“小宇宙式阅读世界”,而不是向外扩张那种外在的“大宇宙式阅读边界”,是这种努力的方向。但是,就我个人的观察而言,很多期刊人或期刊编辑,都习惯于这种外向式扩张,而非内向性的挖掘,似乎从来就没意识,一篇文章只是一个索引,一个故事只是一个路径,在每一个平面铺展的page下面,都潜藏着一个需要我们去营构、并指引读者去唤醒的小宇宙。

相比之下,我们会感觉到这些《百家讲坛》的明星学者们用的劲就很巧。就像纪连海自己“实话实说”的,一开始读者或许会嫌他嗓音不好、外形不好、背景不好,但是,“和绅”这两个字就牢牢扣住了人们的吸引力,逮住了他们的眼球,揪住了他们的好奇心:我们就想知道他是怎么讲“和绅”的。和绅太有讲头了,哪怕纪连海就只是给我们揪出一两个线索,几十个碎片,我们仍然能够触摸到那个积淀丰富的世界。

人民为什么想听故事?我们如何才能讲个好故事?我们如何把故事讲好?越是这样思考,就越是要求我们“方寸即宇宙”,在每一篇文章上所下的策划、编辑和体验功力越深。这是一种敏感性和经验性的积累,跟浮躁阅读的时代无关,跟速食主义的编刊方针无关。任何一本杂志都可以浮躁,任何一个选题都可以轻薄,任何一篇文章都可以速食,但是,我们还是需要好故事,好文章。哪怕一本杂志只有一篇,一期杂志只有一个。因为,人民需要听个好故事,我们需要讲个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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