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980年代初出生的,我有着更多的阅读选择,没有像上一代的读书人那样对革命满怀激情,对俄苏满怀向往。第一次阅读到俄苏文学是在读小学的时候,那时的课本里有一篇叫《麻雀》的文章,作者是屠格涅夫。这么一篇小文章让我幼小的心灵深受感动,我感动的是作家屠格涅夫的那种对生命的尊重和悲悯之情。从此,我对俄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陆续读到一些俄苏文学作品,陆续认识了赫尔岑、普希金、托尔斯泰、高尔基、索尔仁尼琴……这些作家的名字就像石子一样嵌在我的心里,他们的作品里充满了温情、悲悯、良知……普希金的热情奔放,赫尔岑的睿智严峻,屠格涅夫的斯文沉着……都让我倾倒。有个叫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人居然在刑场上差点儿被处以绞刑,而他后来的创作像他的经历一样惊心动魄。一个叫列夫・托尔斯泰的作家,居然在年迈的时候亲自到乡下耕作,为千千万万的受难者担当起拯救之责。俄苏大地应该为拥有这样的一批伟大的人而感到幸运。
读高中的时候,我遇上了大哲人尼采。尼采的出现,让我重新审视这个世界,逐渐认识到世界的不完美。我常以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世界,甚至开始对个人的生存感到虚无。在这个时候,世界犹如一个大黑洞,我看不到边缘。有个叫列昂尼德・安德列耶夫的作家闯进了我的眼里,小说《墙》让我找到了绝望的理由。也就在那时,我迷上了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一读到他的作品,我就会激动万分,被他那种对生命的悲悯深深地打动。在他的小说里,我也知道了人不仅仅靠面包生活,同时还要有信仰;人遭遇虚无是正常的,我们应当在信仰中重新确立自己的生存位置。现在回忆起来,倘若没有这些作家的出现,我的世界怕是永远是黑夜。他们就像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点亮了我的世界,帮我走出茫茫黑夜。
上大学后,我带上这盏明灯继续我的求学生活。那时,我对托尔斯泰的作品痴迷不已。在他的小说里,我感到忏悔的重要性。我也渐渐走上了一条忏悔之路。我又认识了诗人茨韦塔耶娃、杜维姆、布洛克……这些充满良知的诗人让我感动不已。在他们的诗中,我感到了良知的可贵及作为一个“人”的尊严。我以为,他们是一群真正的知识分子,正如别尔嘉耶夫说:“当他(拉吉舍夫)在《从彼得堡到莫斯科的旅行》中说,‘看看我的周围,我的灵魂由于人类的苦难而受伤’时,俄罗斯知识分子诞生了。”在他们的身上流淌着正义、良知的鲜血。
在这个时代里,我想我们缺的正是俄苏作家的那种正义感和生命的尊严感,我们所需要的也正是他们所苦苦追寻的信仰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