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文学作品从它被写下或被相传的第一个时刻开始,它就绝不是停留在某个等待判断的地方,它的生动和日常性在于它总是获得它的读者,我相信只有真正写作的人才会明白这一点,他一方面在写作,另一方面他那可怜但带着尊严的作品便开始步入了一条与每一个可能的读者相遇的道路上。文学就是这样步行在古往今来所
再至朱先生所谈以“10年断代”标定文学,是一种可笑的文学史灾难,我想说的是“10年断代”姑且不论,把一批写作者以“70后”“80后”命名,仅仅是对这批写作者的一个称谓,或对其作品的一种标识,为什么会影射到就一定是标明了一种“文化进化论”,就一定在“误导”“越年轻越好”呢?朱先生此言,大约是担忧这些年轻人被媒体合谋,去坑害读者,我倒觉得朱先生大约是从不曾留心这些写作者到底是一群“写作的人”,是哪种“作者”,朱先生关注的只是这些人搭了“越年轻越好”的便车,轻松地进了文学史。只是作为一个小说家,我倒觉得文学史和你的进化论,是不那么靠谱的,我大概知道每写一篇小说,假如我是一个忠诚的写字的人,我不过是跟种田建房子一样,在劳动着而已。
好了,我写了不少字,出了不少书,我那些在如朱先生所言“文学开始全球性的大规模衰退”的时代里飘摇的小说,它们到底是个什么样儿了?其实,作为作者,我倒不像朱先生那么紧张,我还真没感到那种溃败,大溃败,全线崩溃的“灾难”,我只是感到作为小说家,理我的人不是那么多,生活得有些清苦,但我同时也知道,我讲了些故事,这些故事讲着讲着,自己会有些动情,有时发了出去,出了书,才知道还有人看,尽管少些,但那些读者没有悲叹过,“通过你们作家的书,我发现文化在退化”。在我对面的一楼住着一对老人,老太太每天早上都在看书,白发苍苍,脚下总放着一只装着黄豆的筛子,她看书很认真,约有七十多岁,从年代上讲,她离先秦比我要近几十年,我什么时候找她问问,你比我率先感到了那种“螺旋下降的态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