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一为文人,便无足观”。不可计数的中国文人中,既不乏流芳百世者,亦不乏庸碌无为者。这些饱读诗书满腹才情的文人,他们的生活状态如何,是仕途得意且名垂青史,还是壮志难酬?对于中国文人的观察与剖析,也许只有李国文才能做到如此的深刻幽默,如此的酣畅淋漓。从2002年起,人民文学出版社先后推出
年过七旬的李国文,用散文家韩小蕙的话说,是“卓然一随笔大师”,是学识好、见识好、心态好、用功好、夫人好的“五好先生”。从他的随笔集《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获得2002年度“散文家奖”及其不俗的市场表现来看,他的作品无疑得到了专家和读者的双重肯定。为什么他如此衷情于文人,一而再地将笔触深入文人的内心世界?这位曾经以小说见长,出版过《冬天里的春天》、《花园街五号》、《危楼记事》等作品并多次获奖的小说家,无意间打开了另一扇门,却引领读者发现了更为广阔、更富魅力的世界。
大约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熟悉李国文的读者发现,在完成《垃圾的故事》之后,他突然转向了随笔散文。《文学自由谈》、《随笔》、《当代》和《人民文学》均开过他的专栏,一发不可收拾。为什么不写小说了?李国文坦率地回答说:“我觉得小说应该是更年轻作家的事情,写小说写不过人家就不要写了。我始终认为,写小说是文学的、形象的东西,不是靠思索的,年轻人想像力丰富,写得比老年人好一些,比如青年人写诗居多,一般情况,很多作家不像巴尔扎克、雨果那样越老越辉煌。”
于是李国文转向文史研究方面,他有一个总的主题,就是写文人的命运,再具体一些,是写古代文人的命运,偶有涉及当代,一笔带过。“从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到当今,文人遭遇的大环境也没有太大差别。中国文人非常了不起。中国是唯一把历史能够贯穿起来的国家,在担当传承文化的责任方面,很多文人表现非常勇敢。但是也有缺陷,这和中国的体制有特殊关系,古代学而优则仕,把文人害苦了,攀附权力成为文人基本的情结。文人应该离官场远一点,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而他的另一个系列,在《李国文说唐》(中华书局出版)之后,李国文还将《道宋》、《谈清》、《论明》,目前,他正在编第2本。近年来,有关说史的图书越来越多地被读者关注,易中天、刘心武等学者在央视的百家讲坛不但使得收视率上升,出版的图书也吸引了相当多的读者。李国文认为,经过文革以后,中国人文化回归是当前重要的文化现象,过去太虚无主义,社会本身有恢复健康的能力,这是好现象。而且这不仅仅是“明星化”的问题,大家觉得应该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这也是爱国主义教育,认清民族本质的事情。
作为一位曾在《小说选刊》担任多年总编的编辑家,李国文对中国作家的词汇贫乏感到深深的担忧。多年来,他一直觉得很多作家汉语修养太低,词汇太少,因此,他在写作时心里一直有着坚定的想法,就是希望把快死去的语言恢复过来。民族的语言丰富,才有生命力。所以,他的作品更追求文化品味,希望在语言上文采一些风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