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伊德书架上的书
1938年3月,纳粹入侵奥地利,之后就封查了“国际心理分析学会”在维也纳的出版社,抄没西格蒙特・弗罗伊德的《全集》,甚至闯入这位心
弗罗伊德“所有的私人物品”中,最为弗罗伊德所看重的是他书斋中那些最珍贵、最为学者、传记作家和一般景仰这位大师的人所看重的书籍和古物等收藏品。这些藏品,如今成为了弗罗伊德博物馆最重要的展品。
如果稍加注意,在弗罗伊德的书斋,人们会看到有一个高高的书架,上面全是研究古埃及的著作。仅就书架中档的几部重要著作来说,上面靠右的是三册有关古埃及历史的书,其中厚厚的两册是英国东方学家沃利斯・巴奇爵士(Sir Wallis Budge)的《埃及读本》(Egyptian Reading Book)和《初期的埃及》(First Stepsin Egyptian)。巴奇1894年至1924年任伦敦不列颠博物馆埃及和亚述古物部主任,曾多次到美索不达米亚、埃及等地去从事考古发掘,收集了大量楔形文字泥板、埃及纸草纸文稿。下面靠右的两厚册也是巴奇的著作――两卷本的《俄赛里斯和埃及的复兴》(Osiris and The Egyptian Resurrection)。在公元前2400年左右的埃及,俄赛里斯既是丰产之神,又是死而复生的国王的化身。后来,大约从公元前2000年起,这时的埃及人相信,不仅死去的国王,就是每个人在死后都与俄赛里斯联系在一起,是古埃及人死后复生和制作木乃伊的信念基础。
上面左边还有三大本英国考古学家霍华德・卡特(Howard Carter,1873-1939)著的《图坦卡蒙的墓》(The Tomb of Tutankhamen)。1922年11月,卡特在埃及底比斯西部靠近卢克索(Luxor)的一条后来被称为“国王谷”(Valley of Kings)的狭长山谷考古时,发现了埃及第十八王朝的法老、公元前1361年即位至公元前1352年突然死去在位仅九年的图坦卡蒙的坟墓,被认为是近二百年考古历史上最大的发现之一,成为当时世界各国报纸的头条新闻。《图坦卡蒙的墓》旁的三册也是同类著作,其中如《尼罗河和埃及的文明》(Le Niletla Civilisation Egyptienne)是一本论文集,内容涉及“人性的进化”、“古代的世界”、“东方的文明”等。下面中间的一册,是美国芝加哥大学的埃及学教授詹姆斯・亨利・布雷斯特德(James Henry Breasted,1865-1935)的著作《埃及史》(A History of Egypt)。作为一位考古学家和埃及学家,布雷斯特德曾辑录埃及象形文字铭文五卷并附译文,他的这部《埃及史》更享有盛誉,有力地促进了对古埃及和古西亚文明的研究工作。左边那本著作是德国学者乔治・施泰因多夫出版于1928年的《埃及的艺术》(Gerge Steindorff: Die Kunst Der Agypter),研究的是古代埃及的艺术作品。
离开书架,可以看到弗罗伊德还收藏了许多古埃及和其它地区的古物,与这些书籍相映成趣。正如弗罗伊德1931年2月7日给德语作家斯蒂芬・茨威格(Stefan Zweig)的信中说的:“虽然我非常节俭,但仍花不少钱来收藏希腊、罗马和埃及的古物,而实际上,我所读的考古学也多于心理学。”正是上述这些第一流学者凭借第一手资料的研究成果和考古发现,有力地帮助弗罗伊德确立和加深了他理论的形成和思考。
生活在公元前14至前13世纪的摩西(Moses)曾带领希伯来人“出埃及”,摆脱埃及人的奴役,并在希伯来人的传说中被尊为最伟大的先知和导师。摩西对西方文明的宗教生活、道德准则和社会伦理影响非常大。
长期以来,摩西对弗罗伊德都是一个极重要的形象。借助于古埃及历史和古物的研究,弗罗伊德在1914年深入研究了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大师米开朗琪罗的摩西雕像,写出了论文《米开朗琪罗的摩西》(The Moses of Michelangelo),后来又在去世那年出版了他最后的巨著《摩西和一神教》(Mosesand Monotheism)。他在书中阐述摩西实际上原是埃及的一个贵族,他选择了犹太人民,想借此来保持一个较早便已存在的宗教――一神教不致于消亡。
厄内斯特・琼斯在他的被认为经典的《弗罗伊德传》(The Life and Work of Sigmund Freud)中提到,说“有三位伟人,他们的个性弗罗伊德似乎最感兴趣,且他们的身份他也部分地认同于他自己,他们就是列奥那多・达・芬奇、摩西和莎士比亚,”(卷三第429页)
《标准版弗罗伊德全集》的编者就弗罗伊德的《列奥那多・达・芬奇和他童年的一个记忆》所加的按语中说到:“弗罗伊德对莱奥那多・达・芬奇的兴趣由来已久,这点在他于1898年10月9日致弗利斯(WilhelmFliess)的信中的一句话里就表现出来了……而且,……在弗罗伊德填写他最喜爱的‘调查表’时,他提到梅列日科夫斯基对列奥那多的研究。……他从意大利弄到一本有关列奥那多的青少年时代的书。这就是后面提到的斯柯纳米杰罗斯所撰写的专著。在阅读了这部著作和其它一些关于列奥那多的著作之后,他在(1909年)12月1日维也纳心理分析学会议上提到了这个研究课题。”
而对莎士比亚,早在学生时代听到神经学教授特奥多尔・迈内特(Theodor Meynert)说莎士比亚剧作的真正作者是弗朗西斯・培根时,弗罗伊德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1913年的论文《三个匣子的主题思想》(The Theme of the Three Caskets)和1901年的《日常生活中的心理分析》(The Psychopatho logy of Everyday Life)等作品中都有多处涉及莎士比亚的剧本。
上述《标准版弗罗伊德全集》的编者说的那张让弗罗伊德填写“调查表”,是1907年维也纳的出版商雨果・黑勒(Hugo Heller)设计的,调查表分发给了包括弗罗伊德、阿图尔・施内茨勒(Arthur Schnitzler)等32位杰出人士,让他们选出自己心目中的10部“好书”(good books)。弗罗伊德似乎觉得“好书”的意思有些含糊,他解释说,他作为一个“习惯于听从微妙词义”的人,这“好书”若是指世界文学中的“十大巨著”,那么他会像许多其他的人一样答复是荷马的史诗、索福克勒斯的悲剧、歌德的《浮士德》、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麦克白》等;如果是指“十部最重要的”书,那他又会提出哥白尼研究天体的著作、德国精神病学家约翰・韦尔(Johann Weyer,1515-1588)出版于1563年的《论妖术》(De Praestigiis Daemonum)、达尔文的《人类的由来及性选择》等;如果是指他喜欢的书,他会说有弥尔顿的《失乐园》和海涅一首描写一个耶稣使他死而复生的《圣经》人物仅四节十六行的短诗《拉撒路》(Lazarus)等。弗罗伊德最后提给黑勒的十部“好”书是:
1、以穆尔塔图里为笔名的荷兰作家爱德华・道弗斯・德克(Multatuli, Eduard Douwes Dekker,1820-1887)的《通信和著作集》(Briefeund Werke)
2、英国小说家和诗人拉迪亚德・吉卜林(Rudyard Kipling,1865-1936)的《丛林故事》(Jungle Book)
3、法国小说家安那托尔・法朗士(Anatole France,1844-1924)的《白石》(Sur la pierre blanche Sur la pierre blanche)。4、法国小说家埃米尔・左拉的《繁殖》(Fécondité)。
5、俄国诗人和小说家德米特里・谢尔盖耶维奇・梅列日科夫斯基(Dmitry Sergeyevich Merezhkovsky,1865-1941)的传记作品《列奥那多・达・芬奇》。
6、生于瑞士的德语小说家戈特弗里特・凯勒(Gottfried Keller,1819-1890)的短篇小说集《塞尔特维拉的人们》(Leutevon Seldwyla)。
7、瑞士作家康拉德・费迪南德・迈耶(Conrad Ferdinand Meyer,1825-1898)的诗集《胡滕的末日》(Huttensletzte Tage)。
8、英国散文家和历史学家麦考利(Macaulay,1800-1859)的《散文集》(Essays)
9、德国哲学家泰奥多尔・冈佩兹(Theodor Gomperz,1832-1912)的《希腊哲学家》(Griechische Denker)。
10、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的《随笔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