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森的《宠儿》问世快20年了,如今已走进美国大学的课堂,成了当代美国文学的经典之作。这不禁令人想起1965年《图书周》评选中,脱颖而出的是黑人作家拉尔夫・艾立森的《看不见的人》(1952)。它揭示了30年代大萧条时期南方和1940年纽约哈莱姆区美国黑人的历史经历及其产生的文化传统。如今,这一切已融入美国文学的主流,获得学界的认同。
除了上述5部以外,得票较多的还有17部长篇小说。其中包括罗思的5部:《安息日剧院》(1995)、《生活逆流》(1987)、《聂洛克在行动》(1993)、《人类污点》(2000)和《反对美国的阴谋》(2004)以及德里罗的两部:《白色噪音》(1985)和《天秤星座》(1988)。加上前面两部,他们两人在总共22部小说中占了9部,相当显眼。两位后现代派名作家的小说如此受欢迎,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这次评选始于今年初,由《纽约时报书评》编辑沙姆・坦仁豪斯给两百位知名的作家、批评家和编辑发了一封短信,请每位评出近25年来美国出版的一本最佳小说。后来,他收到125人的答复。他们中有名作家唐・德里罗、哈津、辛西娅・欧芝克、威廉・斯泰伦、安娜・泰勒、汤亭亭、安・贝蒂、威廉・沃尔曼和理查德・鲍威尔斯以及老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弗兰克・兰特里基亚、大卫・洛奇和弗兰克・克默德等等。评选没有任何限制,作家可以投自己的票。不过,这种情况没有出现,倒是不少人感到为难,没有复信。
这次评选结果令人大感意外,引起了学界的轰动。有人觉得评得不错,有人感到不全面。什么叫“最佳小说”?标准是什么?为什么只评近25年来的小说?况且,名单上前5本都是出自20世纪30年代一代作家的手笔。莫里森生于1931年,厄普代克生于1932年,罗思和麦克卡希都生于1933年。德里罗算是5人中最年轻的,生于1936年,今年已经70岁了。在其他17部小说中,仅有两本是生于二次大战后不久的玛丽琳・罗宾孙和梯姆・奥布莱恩写的。也许评选的人认为他们5人见多识广,阅历丰富,对美国社会更了解,艺术技巧更成熟。不过,许多当红的名作家如托马斯・品钦、E.L.多克托罗、邹恩・狄第恩、辛西娅・欧芝克、汤亭亭、欧茨、泰勒和贝蒂等人,为什么一本小说都没入选?
更令人困惑不解的是50岁以下的名作家如沃尔曼、华莱士、鲍威尔斯和奥斯特等得票极少,甚至零票。他们的小说《欧洲中心》、《无尽的玩笑》、《犯人的困境》和《雪崩》等小说十分畅销,备受读者欢迎,有的还获得大奖。这样对待他们,是个鞭策?还是不公?在大众文化兴盛的今天,在政界商界新人辈出的时代,怎能忽视这些很有潜力的青年作家?
这次评选带来不少疑问。但有人认为美国文学传统比较年轻。一个大国要求出大作品。这意味着一部最佳小说,并不仅仅要写得漂亮,让人读得开心,更重要的是要通过塑造的人物揭示时代的精神、国家和社区生活的变迁,给后人以启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但最佳小说必须超越个人的喜恶,体现社会、国家和时代的变化。这次评出的5部小说和其他17部小说都以美国为背景,用生动的生活图画展示了上述的主题。
早在100多年前,美国作家诺里斯就期待“伟大的美国小说”的出现。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20世纪美国小说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小说家路易斯、赛珍珠、福克纳、海明威、斯坦贝克、索尔・贝娄、辛格和莫里森先后荣获了诺贝尔文学奖,引起了世界文坛的关注。今天,许多美国作家仍在朝这个方向冲刺。这次《纽约时报书评》的评选,能否对此发挥一些促进作用?人们正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