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的阅读主要包括三类,一类是杂志。好些杂志都给我寄,我也就翻翻,看着玩,是休闲。《读书》、《万象》、《博览群书》、《书城》等等。《读书》现在不如从前了,不如沈昌文那时候,现在太专了,我每
第三类就是我自己感兴趣找来看的,主要是关于文革的书,各种回忆文章。当然不是研究,算是猎奇吧,因为自己亲身经历过文革,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段,就想了解一些真相。当年《毛主席选集》的再版前言就是林彪写的,我们都能背,每天早上都要背一遍的。有一天早上背了,上午突然通知到大食堂开会,军宣队的人上来就说“林贼叛国”。变化很快,当然我们也不意外,因为类似这样一夜之间从天掉到地的变化太多了,陈伯达、刘少奇、戚本禹,都是,所以不吃惊。可到了现在,我就想知道一点真相。猎奇而已。
正经的书我是不能看了。我是搞思想史研究的,但现在不看正经的思想史了。但我有个看法,就是在治学方面,过去有一个缺点,就是中国人不习惯发表和接受不同的意见。这不对,学术就必然有不同的见解。我来清华后,期末考试,教务处要我出题,我出了,他们又要我提供一份标准答案。我说没有,他们说不行,必须有。我只好写了一个给他们,这是体制的问题,他们也没办法。其实以我为标准,是很荒唐的,这样学生就没有创造性了。
我对现在的书最大的印象是,错字太多了,印得都那么漂亮,却错字百出。以前商务印书馆的书,没几个错字的,现在不同了。我的《上学记》错字就很多,每次别人找我要,我都要把错字都改了再送人,一本要改好长时间。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现在校对工资不高,工作就没那么认真了?很可惜。
还有一个可惜:现在的旧书店少了。以前北京有很多旧书店,去逛逛,发现一本老书,真是大乐趣。现在都卖新书了。我家离万圣书店不远,有时我会走过去看看书,还不错。但我买的不多,没地方放,家里的书还要清理了卖呢,没办法。 (本报记者陈洁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