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机死了,但其幽灵还在纠缠着我们。”这是新近美国出版的《铁的冲动:打字机的破碎历史》(The Iron Whim: A Frag mented History of Type w
物质融入思想的又一证据,我们可以在《富足的时代:繁荣是如何改变了美国的政治与文化的》(The Age of Abundance.How Prosperity Transformed America’s Politics and Culture,by Brink Lindsy.Collins 4 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找到足够的证据。对于财富,我们往往采取批判或怀疑的态度。近一二十年来,西方的政治日益右倾,但知识阶层却多半属于左派,不管是文化研究还是后现代的解构,其抨击的一个主要对象永远是当今资本主义的消费文化,似乎消费是文化反动的罪魁祸首。我们的心态更是如此,以前用“为富不仁”一句话将富裕一棍子打死;现在的市民阶层对“暴发户”大为鄙视,对“老板”也是既爱又恨,其中的“恨”可以高调地陈述,而“爱”只能内敛着,似乎一说出口就是俗与错。然而,该书作者却认定物质的富足与民族的性格有正面的关联。他的研究对象主要是20世纪下半叶的美国。在他看来,正是在这个时代,美国摆脱了“需求的王国”进入到了“自由的王国”,进而成为了一个全新的民族,大致的过程是物质富足导致了潮水般的精神诉求,把美国变成一个更好的地方。美国人评判一个社会优劣的标准常常随时代演变而有所增减,但有两条似乎较为恒定:选择的多样化与自主化、不同阶层的人都有机会在“社会的梯子”里上上下下。不管上述论调是否有说服力,我们总得承认,富足终究是利大于弊,社会的合理与进步肯定靠的是富足而非贫困。
据上月的《泰晤士报》文学副刊报道,法国新任总统萨克齐入住爱丽舍宫的“标准像”的背景是一排装满羊皮封面图书的古色古香的书架,而这个传统在法国总统那里居然断了已有些年头了,最近的一次据说还要追溯到戴高乐总统。报道还说萨克齐最爱读蒙田的《随笔》,这就与英国新任首相布朗爱读实用类图书拉开了品位的距离。在图书出版不景气、文学的消费量每况愈下的今日,但愿法国新任总统与经典的合影能给文学带来些新气象!
曾有人问“当代诗歌与经典诗歌有什么不同”的问题,有位学者的回答很巧妙:“我们能记住的是经典诗歌,我们一句也背不出的是当代诗歌。”诗歌是文学的贵族,但依笔者的陋见,贵族并不一定就不亲民,当代诗歌也不一定就不能为我们大家所耳熟能详。我想其中一个最好的例子就是写出《两条路》、《修墙》、《雇工之死》等名篇的罗伯特・弗罗斯特(Robert Frost,1874-1963)了,据说他是当代诗人中被引用最多的一位。哈佛大学出版社最近推出的《罗伯特・弗罗斯特的笔记本》(The Note book of Robert Frost,ed.By Robert Faggen.)可以让读者找出其诗歌里诸多警句的由来。有意思的是,弗罗斯特曾断言“诗人不做笔记,正如同人们有了外遇时不做笔记”,但该书所集录的诗人自1890年前后开始直至1962年末所做的共40余本笔记让他自己的上述说法不攻自破。大家知道,弗罗斯特把绝大部分的草稿都毁掉了,让研究者难以从手稿方面有什么发现。有书评很遗憾地指出这些笔记“基本上不能提供任何关于具体诗作起源的线索”,但笔记本里面充满着警句,我们还是可以从中找到他的一些最著名诗作的创作过程。其实,有些诗人与警句家本来就不易区分。因此,读者若对其中的文学发生学或称源流学不感兴趣,至少还可以把该著当作一部“警句手册”来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