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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李兰•作家李兰

2008-07-23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舒晋瑜 我有话说

李兰

无论如何我也无法将面前这个优雅的女人和保姆李兰联系在一起。这个热爱文学的川妹子,为了走上文学殿堂,舍弃富足悠闲的生活,只身漂泊北京,从初级保姆做到高

级保姆,又出版长篇小说,成为独一无二的保姆作家。

《我是保姆》写的是一个保姆在北京平凡而真实的生活。林瑶在北京做保姆,由于脾气耿直无法忍受雇主的欺凌屡次愤而辞职。这次,她被公司派到齐总家里做保姆,经过了最初的不信任和磨合,二人成了无话不谈的亲密朋友,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贫富鸿沟却无法逾越。在齐总出国期间,遭遇家庭变故的林瑶开始想着突破贫富鸿沟,把女儿带到北京来读书,于是接受齐总情人陶先生的勾引,企图利用他的力量来改变命运鲤鱼跳龙门。

《我是保姆》(人民文学出版社)在新浪网读书频道推出后,立刻进入畅销书阅读榜第二名。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此书后,各种话题进一步纷拥而至:保姆的真实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保姆是“披着羊皮的狼”吗?保姆应该如何应对雇主的刁难?雇主应该如何对待保姆?雇主和保姆之间的心理差距、贫富差距如何解决?

读书报:你为什么要选择保姆这一职业?仅仅是为了体验生活吗?还是真的如书中所写受生活所迫?能说说你的经历吗?

李兰:选择保姆职业时,我根本没想到要出书。只是无意识地因为在经历生活中发现精彩,就想记录下来。

我是学工科的。离开四川之前,我的家庭条件很好,辞职前在邮政局工作,做过机修、营销经营、工会干事,工作得心应手,过着富足的小日子。可能生活太悠闲了,我迷上了赌博,输了太多。在赌场8年多,简直把人生的所有沉浮起落都体会了,今天也许你有几百万资金,明天就可能负债累累。赌场和商场战场一样,也是一种生活状态,最能让你体验人生风雨和冷暖,在大多数人印象中赌场不是健康的场所,但是好多人就是这样生存着。

正好单位鼓励40岁以上的职工提前退休,有一个非常漂亮要强的女同事退休了。她年轻时朝气蓬勃,现在却默默无闻退了。她让我看到了自己。再过十年,我也会像她一样。而我在赌场,失去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青春。这个时候我开始反思,我想活着的时候做我热爱的事情,那就是文学。

读书报:你的离开是不是经历了来自内心的和家庭的矛盾斗争?毕竟你已为人妻、为人母。

李兰:肯定有一番煎熬。但是我必定要走这条路,就采取了有力的办法。先辞了职之后再告诉家人,让他们觉得别无选择。因为我觉得有梦想的时候就应该尽全力追梦,只有付出代价,才能得到回报。我不想被家庭牢牢拴住。人生漫长,和家人相守是一辈子的事情。短暂的离别是为了长期相守。而且我当时的状况太糟糕了。

只是热爱成不了气候,我知道自己没有经过理论的熏陶,需要指导。在小说初稿写出来时,我想去两个地方,一是上海,一是北京。我看到川妹子进京受欢迎的报道。你可能想不到,一个女人到遥远陌生的城市是很害怕的,因为什么都不可捉摸。我想我是能当保姆的,而且保姆比较适合写作,就像在家里干完家务总可以休息。我只是为了在北京活下去,怎么活法其实无所谓,主要是想达到人生的目的。

选择当保姆还有一个原因,我离开四川前,家里先后有四个保姆帮我带小孩,我们相处得很愉快。我觉得其他雇主也会这么对我。当然也有一些担心,但是我觉得以后得到的会比担心更多。人生总是在不停地选择,不断衡量利弊。如果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也听天由命。我会用实际经历告诉孩子跌倒怎么爬起来,给他精神上的营养比单纯的灌输更有说服力。

读书报:主人公林瑶身上有多少自己的影子?

李兰:写感受时往往带着自己真实的思想表露。但是这个人物是完全虚构的。我把保姆行业中每个人的心态浓缩在林瑶身上。很多读者觉得最精彩的一段是保姆想得红包的描述。但在生活中,我其实不在乎红包。我拿工资很低,我只在乎有地方可以写小说。

读书报:保姆林瑶的经历让人同情、怜悯,但是这个保姆身上有着不能原谅的狠毒。她所采取的行动,为了得到男主人,给怀孕的女主人偷偷下药造成流产,使一个无辜女人的梦想和未来全部化为泡影。虽然她自我安慰是为了女儿的将来,可是这种残酷的手段令人发指。你能分析一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李兰:现实中有些保姆过得很自在,甚至有经常出国的机会,她们失去一点点自由,但是也有她得到的东西。不是每个保姆都那么狠毒,我们遇不到,但不一定不存在。我经历过赌博,我完全能体会底层人的心态,那种无望的、没有阳光的生活。她全部生活的希望就是让孩子有光明的前途,这是活着的最大乐趣。她会为这个希望付出全部。我把这个感觉放大,把故事推向极致。就是这样。这跟受什么教育无关,跟心性有关。有的人受教育程度越高,采取的手段越可怕。人性是白纸,一切荣誉邪恶都是社会给予的,不论光荣还是耻辱。这么写会让读者看到,保姆在你身边掌握你的吃喝拉撒,如果出了问题,会有多么可怕。只有知道病因才好调理。

读书报:你觉得理想的雇佣关系是怎样的?

李兰:保姆和雇主之间应该存在一定距离,大家在各人位置上做好各人的事情,雇主多一点理解和宽容,保姆自己尽心尽力。雇主毕竟是强势,不要让对方有积怨。如果有积怨就麻烦了。

读书报:网络在这部作品的推广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李兰:我喜欢大家热火朝天看我小说的感觉。我的第一部《以赌为生》是全部连载的。《我是保姆》也在网络连载。

读书报:你如何看待写作?如果有志于从事创作,那么《我是保姆》之后,是否要脱离这一行业,再去从事别的工作,边体验边写作?

李兰:写作对我来说是兴趣,不能成为事业,否则可能会厌倦。我爱好它时,会尽力做得完美。如果走不动了,它不能带给我快乐了,就会舍弃。可能现在我是热爱这项事业的,我会继续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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