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为诽谤而遭受牢狱之灾的作家,第一个当属上海的张士敏。他因长篇小说《荣誉的十字架》被劳模杨怀远一纸诉状告上法庭。另一个是福建女作家唐敏,她的一部中篇《太姥山的妖氛》一问世,霉运也便如影随形。她同样和人对簿公堂,打起官司。两位作家都涉嫌以不实之词对原告构成名誉侵害和精神损害。庭审的结果是一顶诽谤罪的帽子结结实实给戴到头上,最后被关进号子还罚了银子。再有湖北作家涂怀章,他十年磨一剑的一部作品,叫做《人殃》,结果叫他自己惹祸遭殃,由此而官司缠身。在小说中觉得被丑化了的一些同事,联名控告,直到他被半年拘禁外加小说遭禁。
撇开创作的主观动机不谈,作家在对素材的艺术处理上可能把握失当,因此这些小说都叫人产生联想,猜测,而后加以坐实,最终惹出是非。张士敏笔下那个为了所谓荣誉置一
切于不顾的主人公,太多的地方和原告的情况并无二致,甚至包括肩上的扁担和身上的伤疤。唐敏干脆把几个真名真姓写成作恶多端而终得报应的坏蛋。涂怀章的故事就发生在他所供职的湖北大学,书里那些龌龊卑劣的人物,和他曾经的同事名字或读音相似,或作了变形。
最近的例子发生在湖南。一场所谓“作家开打,文人武斗”的全武行在省作协上演。作协副主席王开林在上海《小说界》杂志发表小说《文人秀》,据说对文坛百态的描摹可谓穷形尽相。在同为副主席的何立伟打上门去之后,他们之间一场和名誉有关的官司也随即开始。这部小说我没读过,湖湘文人之间的过节恩怨自己也不得而知,因此有关其中是是非非也便无从置喙。我常常到作为被告的王开林博上溜达,留意事态进展,巴望着最终双方能大事化小,握手言欢。无奈从在王先生博上读了有关第一次庭审记录以后,结局如何,再也没有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