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始于1916年冬天、革命前夜的圣彼得堡,美丽而任性的二八少女萨申卡・济特林在就读的斯莫尔尼贵族女校门外,突遭沙皇秘密警察的逮捕,罪名是参加恐怖组织,密谋发动革命。
萨申卡乃犹太富商之女,母亲吸毒成瘾,风流成性,与著名的大淫棍、内宫“疯僧”拉斯普京亦有奸情。
年幼的萨申卡受到恶警刑讯逼供后,方被父亲动用宫中关系,将她捞出。但警察没有抓错人,萨申卡的确在为布尔什维克当通信员,上级是她舅舅门德尔,地下党称之为“雪莲同志”。
被捕受刑的经历无损于萨申卡的革命信念,反而增强了她对布尔什维克的忠诚。历史车轮滚滚向前,转眼革命成功,萨申卡与内务人民委员会的一个干部结了婚,自己成为妇女杂志《苏维埃生活与无产阶级家政》的主编,生下一对可爱的儿女,却惊恐地发现,“乌鸦”――黑色的警车不断打破死寂的夜,带走一个又一个邻居。好在萨申卡和丈夫资格老,位置高,尚能安身立命。
某夜,贝利亚意外造访他们在莫斯科郊外的别墅,并邀萨申卡共舞。“贝利亚用力攥住她的手,脸也紧凑上来。他的嘴唇肥厚,仿佛里面存了太多的血。”
与丈夫在感情上渐行渐远,备感生活无聊透顶的萨申卡,终于同一个思想异端的犹太作家发生了恋情。
这段婚外恋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丈夫发现萨申卡红杏出墙,贝利亚也发现了,并下令逮捕了她。她被控“受命于日本和英国特务机关,但听从托洛茨基和布哈林联合反对派的号令”。萨申卡最终崩溃并屈服,承认从学生时代起便被沙皇的秘密警察招募,而后又为英、德、日及其雇员托洛茨基效命。写到这里,蒙特菲奥雷将萨申卡留在1939年的狱中,带我们飞越时空,转眼来到1994年的俄罗斯,萨申卡的儿子已经成了一位富有的寡头新贵,在伦敦雇请了一位年轻的历史学家执行他的秘密使命――深入档案(像蒙特菲奥雷本人那样),调查母亲当年的情况,由此发现了萨申卡出人意料的人生结局。
蒙特菲奥雷在俄罗斯研读旧日档案多年,目睹无数报告与供词,涉及各类私密情节,往往巨细糜遗,更不断见到档案中美丽女性的照片,感怀她们家破人亡的命运,遂暗下决心,要以小说为这些“历经革命、战争与巨变”的女性立传。
作家和冷战史学者约瑟夫・古尔登(Joseph C. Goulden)2月8日在《华盛顿时报》撰文,赞扬蒙特菲奥雷将档案研究的经验与心得用于小说写作,写成一部出色的历史小说。但也有评论认为,这既是他作为历史学者的优势,也是他作为小说家的劣势,因为《萨申卡》的行文过于平铺直叙,未免略输文采。正如玛乔丽・科赫(Marjorie Kehe)在《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的书评中所指出的那样:“不幸的是,无论如何,蒙特菲奥雷首先仍然是历史学者,然后才是小说家。”
书中关于萨申卡与精通床事之青年作家的性爱叙述,还曾经进入《卫报》年度最糟性描写奖的评选,这一点未免会让心仪此书的读者多少有些沮丧。但《纽约时报》的书评仍旧赞扬了蒙特菲奥雷对广阔俄国的观察,以及对苏联历史的非凡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