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从一物变为另一物,从一种形态变成另一种形式的过程,乃常见的艺术行为。历来有书变身为戏剧和电影,
戏剧变身为电影,有时也变为音乐剧,电影变身为百老汇剧目,甚至通过所谓“小说化”的丑恶方式,变为书。我们生活在一个有如此之多转换与变形的时代,好电影,如《洛丽塔》、《粉红豹》,被重拍成烂电影;烂电影,如《绿巨人》、《深喉》,被重拍成更烂的电影……任何人都能列出一份所看过的糟糕改编的清单。
我现在正在讲的课,则开列了一些好书改编为好电影的实例:伊迪丝・沃顿的《纯真年代》变身为斯科塞斯的《纯真年代》;兰佩杜萨描写1860年西西里的《豹》,变为维斯康蒂的伟大影片;弗兰纳里・奥康纳的《慧血》,成了约翰・休斯顿的精彩电影;大卫・里恩的电影版《远大前程》,足以成为与狄更斯小说比肩的经典。
弗罗斯特说过,“诗意即翻译所失,”布罗茨基却反驳说,“诗意即翻译所获,”再没有比这更清晰的不同之见了。我自己历来认为,不管我们所论是一首诗跨越语言疆界,变成另一种语言的另一首诗,或一本书跨越了纸张和胶片的疆界,还是人们从一个世界移居另一个世界,弗罗斯特和布罗茨基说的都对。
对改编者而言,最困难的是那些深藏精髓于语言的文本,这便是为什么加西亚・马尔克斯所有电影都如此之烂,卡尔维诺、托马斯・品钦或伊夫林・沃的作品永远拍不出好电影,以及海明威的电影经常失败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