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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生命的奇迹

2009-04-08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有人说,拥有了心爱的女人就拥有了世界,拥有了心爱的女儿就拥有了天堂……

我幸福着妻子和女儿给我创造的生命奇迹!

今天想来,我们的彼此相守,除了善良的本性和良好的教养支撑外,我恰恰应该感谢来自演艺界的榜样力量!尽管这个圈子一度被误解为物欲横流感情泛滥、急功近利不择手段等等。

但我从小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美好。

或许是我们的相濡以沫感动了上苍,两年后,妻子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两年里,有整整9个月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席梦思床面压出个人体的形状,从平躺―侧卧―坐起―拄双拐单腿站立―双腿站立―拄单拐双腿站立―慢慢行走―直到最后扔掉它!每前进一步我们都欣喜不已!

永远都记得1999年那个夏天,妻子天天一个姿势地躺着,吃喝拉撒全在床上,空调也不能开。我和岳母每天至少给她擦洗两次身体,一是可以活动筋络,二来怕生褥疮。我只要在家,“必修课”之一就是按摩她受伤的左腿,延缓肌肉萎缩。

有了病才更懂得什么是健康,为自己为家人健康地活着,是我们那时的渴盼。平时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和心理状态,遇事勇于乐观地直面或顺或逆的人生,是伤痛给我们的又一次提醒。正如我不知道怎样才叫成功,但我知道坐而论道、坐享其成只能坐以待毙。

那段时间,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多方求医问药,在完成医院的治疗方案以外,宁信其有地尝试着种种可能,在确保不伤害身体健康的情况下服过药也敷过药,至少获得了一些心理安慰。

日子一天天过去,病情也一步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俩为病体的每一点小小的变化欢欣鼓舞。

有一天,妻子跟我说,想去卫生间洗个澡。一个普通的日常生活行为我们已等了10个月。那时还不允许也不敢奢望双腿站立,因为恢复要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循序渐进。2000年4月的那一天,妻子用力拄着双拐,右腿着地,终于支撑起了虚弱的身体――尽管很吃力,尽管眩晕,尽管额头渗出了汗。

两年过去了,妻子终于摆脱了双拐。

身体遭此重创,如今能站起来,这是个奇迹!它不只是让我惊喜,连京城以骨科享名的积水潭医院的骨科专家都称赞:301医院的这次手术非常好;病人的肌体修复能力也让人欣慰。但这只是初战告捷,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三年,才能下最终结论。我明白,毕竟还有三根七厘米长的钢钉在身体里,取出后也要等待骨头愈合。

但终究是一点点地好起来了。我俩又萌生了要孩子的念头儿,到医院询问,被告知:从术后恢复算起,五年内绝不能怀孕!如果五年内没有病变,理论上可以怀孕,但有风险:一、因为身体已不能再负重;二、怀孕后,婴儿会压迫受伤部位。

人很脆弱,不堪一击,但生命又很顽强!遵医嘱我又帮助妻子开始了新一轮的恢复训练。

到了五年后的2004年下半年,医生见我们如此喜欢孩子,原则上同意但要随时观察,怀孕中后期最好拄拐,腿部如有疼痛立即终止妊娠。

从怀孕到健康宝宝降生,我们似乎忘却了一切顾虑,互相调试着不安的心情,为自己也为宝宝。可以想象,当时在我内心深处是怀着怎样的忐忑,期待母子(女)平安!

2005年7月16日晚11点,又一个奇迹诞生了:白衣天使推着我们的健康天使缓缓地从走廊深处一步步向我靠近,我拿着摄像机的手颤动了,眼睛湿润了。

有人说,拥有了心爱的女人就拥有了世界,拥有了心爱的女儿就拥有了天堂……

我幸福着妻子和女儿给我创造的生命奇迹!

我们的故事在事发几年后,先是《北京青年报》报道,之后北京台的《夫妻剧场》和CCTV-10的《讲述》又做了访问,采访者是同行同事或是朋友,几经考虑我们才答应的。否则一向低调的妻子是很难被说服的。

记得四五年前,我收到了国家安全生产管理局某活动组委会颁发的“安全生产文化大使”聘书。我很纳闷儿,于是打电话过去询问,办公室负责人告诉我:您和爱人的故事感动了很多人。我接着问:这跟安全生产有关吗?对方笑了:当然有关,说到底,安全生产不仅是国家的事,领导的事,更是个人的事。一个人,一个家庭,谁都不能代替自我保护。自我保护是一种能力,更是一种生命意识。把每个家庭维系好,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生产才会更安全更和谐。

我们的故事感动了不少人。2006年春天,由《中国妇女报》,CCTV-10《讲述》栏目,还有湖南省岳阳市人民政府联合发起了一次评选活动,历时半年,我们的故事最终入选了《2006中国十大爱情故事》。

这是对我们的祝福和期盼,我们也祈愿有情人都能守住这份爱!

感谢生活!感谢所有善良的人们!

很长一段时间,人们见了我总是关切地小心翼翼地问一句话:夫人好些了吗?每每我也总是心存感激地点点头。有一次,八十多岁的艺术家黄宗江老先生见到我很激动地说:燕升啊,不容易呀!小周的伤好了吧?我忙说:谢谢黄老!她挺好的!正在恢复。您多保重!

很多素不相识的观众也纷纷打电话、写信询问,寄来各种偏方和补品,这些好人善行我都记在心里。相信妻子也能感知,并把这些爱化为战胜病痛的力量。

那时我俨然成了“模范丈夫”、“新好男人榜样”。人们似乎在情感危机的演艺界看到了一种难能可贵,于是有不少媒体推波助澜,在没有采访我的情况下添枝加叶极尽煽情之能事,把我们的故事写得像小说又像报告文学―――尽管这些报刊杂志的记者同行并无恶意。

其实我只不过做了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和责任。事实上,有些感动是我们俩永远的秘密。任凭记者怎样渲染夸张,也比不上真实的细节更让人铭心刻骨。

今天想来,我们的彼此相守,除了善良的本性和良好的教养支撑外,我恰恰应该感谢来自演艺界的榜样力量!尽管这个圈子一度被误解为物欲横流感情泛滥、急功近利不择手段等等。

但我从小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美好。

我少年的记忆里,最崇拜的偶像是王心刚―― 一个兵味十足的电影演员。他挺拔俊朗、潇洒儒雅的英雄形象至今在我脑海挥之不去。他主演的《寂静的山林》《海鹰》《红色娘子军》《哥俩好》《野火春风斗古城》《秘密图纸》《侦察兵》《南海长城》《知音》《伤逝》等等历历在目,如数家珍。

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相信大多数人都记住了孙道临扮演的地下党李侠。除此,我同样记住了恐怕是王心刚饰演的唯一一个反面人物――国民党特务姚苇。

年届八旬的王心刚从屏幕上看,依然矍烁。他让我钦佩的不光是昔日的银幕辉煌,还有他低调的生活态度,他似乎从不接拍广告。除重大电影活动外,很少抛头露面。记得20年前,我就看过一篇报道:王心刚很顾家。这对于一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来说,真是“太美德了”!“文革”中,同是演员的妻子因受强烈刺激而重病卧床。王心刚默默承担着这不幸的灾难,用爱心去为妻子四处寻医治疗,并最终使妻子逐渐地恢复了健康。

再后来,听说他息影了。偶尔在一些大型晚会的嘉宾席里看到他。每次看见荧屏上鬓角斑白的王心刚,我都会告诉妻子:这是我当年的偶像!

或许是缘于儿时特有的英雄梦,盼着长大后,也能成为像“郭锐”“洪常青”“蔡锷”一样的英雄。等我长大了,又知道了王心刚的家庭故事,敬佩之情更加由衷,我同样梦想做一个像他那样的男人。

王心刚,这个名字在我的成长中打下了太深的印记。我到北京十几年了,一定有机会和理由去拜访偶像,我没有去做。有时候,“不打扰”是最好的尊重!尤其对于一向低调的艺术家。不去拜见,或许可以帮着我少年的激情记忆更好地向前延续。

很多时候,我们喜欢一个人,或者说受到一个人的影响,只在于一刹那间的感动;通常,我们对一个演员的评判,也只是更多地指向那个所谓的舞台。但舞台以外的生活世界同样值得参照。就像我十几年前,看濮存昕的表演,以1996年他主演的电视剧《英雄无悔》为界,之前的角色似乎有些许类型化、同质化的倾向。这些年,这位?艺双馨的不靠情感绯闻扬名的演员在演戏之余,积极参与公益、环保、慈善活动,甚至把艾滋病患者带回家同吃同住,消除人们对艾滋病的恐惧,唤起更多的爱心,树立起良好的公众形象。渐渐地你会发现:濮存昕的眼神和表情里多了温情仁爱;当你再看他塑造的艺术形象时,你还会只盯着演技品味吗?

还有后来和我成了忘年交的著名指挥家胡炳旭,他是我尊敬的一位长者。

他指挥的作品比他的名字更家喻户晓。他指挥的影视音乐主要有:《西游记》《三国演义》《霸王别姬》《活着》《开国大典》《红楼梦》《大红灯笼高高挂》《秦颂》等等。因成功指挥了交响音乐《沙家浜》,现代戏《智取威虎山》《杜鹃山》,他被誉为“京剧交响第一人”。

他冷峻外表下的内心深处更有不为人知的温情。

胡老师在上个世纪60年代初,当时还在中央音乐学院读书,一直暗恋同校的一个钢琴女孩,快毕业的一个晚上,他鼓起勇气,约这个女孩见了面,两个人在琴房里边聊天,边弹琴,不知不觉就到了天明,胡老师还是不敢向这个女孩表白,没想到在分开的时候,女孩突然对胡炳旭说,我喜欢你。于是心有灵犀的两个人相恋了,非常地甜蜜和浪漫。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毕业的那个暑假,女孩从家乡青岛回到北京的时候,突然得了红斑狼疮,肌肉萎缩无力,生活无法自理。当时在中央乐团的胡炳旭,毅然担负起了照顾女孩的责任。他每天上午在乐队排练,中午就往住处赶,做饭,帮女友翻身,之后再回到团里去工作。

他无数次地背着这个女友,四处求医,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够买药、看病用的。医生也劝他放弃,胡炳旭一直坚持不懈的努力着。最后,这个女孩还是被死神带走了。胡炳旭照顾这个女孩,或者说是恋人,整整五年零两个月。

这个故事距离现在近半个世纪了,依然让我动容。胡老师告诉我,他和爱人说起此事,爱人也不住地掉眼泪。

这个故事关乎情爱,关乎人性,更关乎承诺和责任。

这些才是演艺界的道德榜样和精神模范!他们给了我潜移默化的为人处世之道。

好好守住这份看得见、摸得着的爱吧!人善天不欺!爱,尽管说不清,但真爱一定能创造生命奇迹。

  (本文摘自《冷门里,有戏》,白燕升著,作家出版社2009年3月第一版,定价:29.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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