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书写此类历史读物,如果是沉潜多年,挖掘公私档案乃至各类史料而出的话,就会好得多。根据此书附录的“参考书目”,则多系坊间常见的各
如:1、第263页提及1955年5月推举中科院学部委员,共“223名”,包括北大的“28名”,误。据当年中国科学院党组致中宣部的报告:根据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的精神,学部委员名单经过修改,由238人减至224人,后经中共中央审批,又增加11人,最后名单成为235人。这其中,北大有29人,此书遗缺了哲学家冯定的名字。
2、第350页提及“文革”爆发后,即1966年8月18日毛泽东在天安门接见“红卫兵”之后,“24日,梁漱溟旧居小铜井1号家里受到了冲击。”梁漱溟在受到抄家、凌辱、毒打、焚书之后,“被勒令搬出旧居,同另一位老人冯友兰住进了一间没有任何生活必需品的平房。”
据事后冯友兰《三松堂自序》中的回忆:“文革”爆发后,他并没有被勒令搬迁,只是住宅的院墙上被“红卫兵”贴了一个大字“封”,“房子虽然被封了,我们还可以出入。”此后一度听说要被逐出燕南园,也没有成为事实,不过是“限制我在原来住房内的活动范围”,以至冯宅(“三松堂”)“最多的时候,我原来住的这所房子,住了六家。”后来冯友兰被关在“牛棚”,迨毛泽东在一次中央全会上提到他和北大的另一位名教授翦伯赞,说:“这些人都是有用的,对于知识分子,要尊重他们的人格。”于是此后不久,“我的住房也有了部分的恢复”,并且由于他的儿子要从美国回来探亲,还成了“开放户”(外宾、华侨可以出入的住宅)。总之,全无被勒令搬出、又与梁漱溟合住的事情。
又据梁漱溟事后的回忆(见汪东林《梁漱溟问答录》):梁漱溟原居北京西城积水潭小铜井1号,“红卫兵”来“造反”之后,“待游斗回来,便把我关进南房的一间小房中,一连被折腾了二十多天。”原来,梁宅的正房已由“红卫兵”相中,作为了“司令部”,梁氏夫妇只好移住在存放杂物的一间小屋,此后,他居然在那间小屋内写就了一部《儒佛异同论》,至年底,红卫兵勒令他们迁出,于是,又觅到了鼓楼铸钟厂一民宅的一间东屋暂住。1969年,中共“九大”召开,梁漱溟被分配至东城朝阳区中街7号楼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以示对民主人士的宽大。再后,1980年1月,梁漱溟再次迁居,当时全国政协分配给他一套“高干房”,地点是木樨地22楼9层17号,这也就是人们俗称的“部长楼”了。
“文革”期间以及“文革”之后,作为老知识分子代表的梁漱溟和冯友兰,在许多人眼中,可谓“薰莸不同器”,很难想象他们居然会住在一间房子里,抑或有之,那么,肯定会带出许多出乎人们意料的故事吧,可惜这只是人们的想象。
又,此书的封底有这样几句介绍的文字:“这是一所你所不知道的北大;这是一所目前尚能披露的北大;这是一部尘封百年的北大档案;这是一部刻录北大学人生存状态的力作;这是一个民族百年兴衰荣辱的缩影和见证。”“这是一所目前尚能披露的北大”,“尚能披露”是什么意思?抑或还有“一所目前不能披露的北大”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