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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鱼、脊饰及其他

2009-06-1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丁俊清 我有话说
时下,参观古民居成了一种时尚。一般来说,游客是将古民居作为一种风景来观赏的,建筑、民间艺术、文学、历史各界人士则有其专业之好。不过,在古民居可供观赏的众多内容中,屋顶、悬鱼这些细部的装饰艺术就很少有人考察
研究了。事实上,要深入这一领域的内核是非常困难的,一是它所处位置太高,近了看不到,远了看不清;二是分布非常零星,很难进行全面扫视。可喜现有一批专家将他们的研究成果汇成了一套中国传统建筑装饰艺术系列(机械工业出版社),包括《中国传统建筑悬鱼装饰艺术》、《中国传统建筑屋顶装饰艺术》、《中国传统建筑门窗、隔扇装饰艺术》、《中国传统建筑墙、地界面装饰艺术》、《中国传统建筑廊装饰艺术》,为我们了解中国传统建筑装饰艺术之美打开了一个窗口。据说该系列陆续还有新著出版,令人期待。

本丛书的内容,上至远古,下达当今,范围涉及大江南北,祖国各地,可谓横不缺地域、竖追溯到源头了。

一个江南人也许知道正脊两端有甘蔗脊、雌毛脊、纹头脊、哺鸡脊、哺龙脊,脊中的蝴蝶瓦饰、八仙、宝顶或屋脊字碑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等,《中国传统建筑屋顶装饰艺术》介绍的岭南地区大气磅礴的画卷式泥塑脊饰,会使你胸襟大开,充分领略南国建筑装饰艺术的大器,而闽台地区特有的剪粘工艺――用彩色碎瓷片粘结在灰泥上拼成各种色彩艳丽的图案,使人眼前一亮,窥见了玛祖文化的内涵。

悬鱼,一般人只知道它是一块垂挂的鱼形花版,看了《悬鱼装饰艺术》,你会得到许多惊喜。悬鱼分悬鱼、惹草两类,形象除鱼之外还有花篮形、卷云如意形、古钱纹、万字纹、太极八卦、花鸟形,还有抽象几何图形。

《门窗、隔扇装饰艺术》详细而又分类明确,使人对这门窗一类装饰艺术了然于目,豁然于心,有心人则可以将从古代建筑中吸取的美的营养应用到今天的生活中来。

中国传统建筑装饰艺术系列有三个方面的特点:一是全面,可说是全进程、全方位扫描。例如:四川、福建、广东、山西等各朝各代的正脊、垂脊、戗头、翘角、博脊、围脊、宝顶等,各有几类、几种形式交代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瓦将军”、“风师爷”一类脊饰,如今已是很少听闻的历史遗迹了。特点之二是文献资料翻阅和实际观察的仔细,比如《屋顶装饰艺术》作者刘淑婷查阅唐人张怀谨撰写的《书断》从而得知,王羲之的墨宝,竟藏在润州江宁县瓦官寺屋脊鸱吻之内;又比如《悬鱼装饰艺术》中有这样一段:“潘阳故宫西便门悬鱼、浙江省泰顺民居悬鱼是一双蝙蝠头朝下,嘴里叼着一只垂鱼的花篮;云南西双版纳佛寺上的悬鱼,有的是圆形、三角形等组成的长条花饰,有的在花饰里还嵌有小镜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可谓细致入微。三是图文并茂,不仅配图摄影很专业,各种各样的手绘线描图更是作者的绝活儿。

在中国装饰文化中,最美的莫过于花,须知我们头顶的屋瓦也会开花――“瓦楞花”。诗人邹汉民这样写道:“每当梅雨季节,我仍会对着镶嵌在天空里的一片瓦楞发愣――墨色的瓦楞上不时会看到颤巍巍的小植物――这就是瓦楞花,纤细得须凝神方能看清楚,孱弱的仿佛是诗人呼出的最后一口精气……这情景……那也是何等有味。”

中国建筑装饰的外表是美的,但它最动人之处还在于它的内涵,其中的寓意、渊源、文化功能及至哲学意境都蕴藏着无尽的美。

甲骨文专家陈梦家在《殷墟卜辞综述》中说:“自然者,‘天’也,‘国者’建筑也。”在中国古文化中,建筑是小宇宙,代表人与天地参。中国文化把屋脊称为“极”,而且是比两端更为重要的中极,是“皇极”,个由在于此。古人把各种狰狞的兽面饰于屋顶,把各种珍禽瑞兽、寓意吉祥的动植物纹样刻在门窗上,是对天的回应。这是中国人的宇宙精神,是天人合一的具体表现,表明人类把自己的生命融进宇宙的流程,展开有限的生命去契合宇宙,实现自然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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