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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梅:抵达小说的“深处”

2009-07-29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殷健灵 我有话说

陆梅

大约在2007年的时候,陆梅和我几乎同时在写两部同一题材的儿童小说――关于留守儿童。直至一次聚会中不经意地谈起,才相互知晓对方正在进行的创作。这是一种不谋而合。

尽管彼此关注的角度、表达的方式各不相同,但其间透露着一层默契。那个时段,留守儿童日渐成为一个社会问题,在社会学界和教育界对其投以关注的时候,文学自然也不会缺席,更何况是儿童文学。不过,这层默契恐怕还源于另一个因素,我们都是媒体工作者,这样一个职业身份似乎习惯性地会对社会现实保持探究的兴趣。

儿童,从来都不是单纯地隔绝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因其生理和心理上的不成熟和不确定性,由环境变化而带来的心灵上的激荡或许要甚于成年人,因此也有着更加复杂、微妙和广阔的文学表现空间。“在貌似写实的故事里,写出灵魂撞击的声音”,这是陆梅对这部小说的自我设定。但即便是写实,对长期生活在城市的作家来说,也是一种陌生领域的挑战。记得当时,我和陆梅还聊到了由于生活和题材的陌生化而产生的写作难题和瓶颈,以及如何寻求突破的入口。

其实,在此之前,陆梅已经尝试过这一题材的写作。她曾以留守儿童现象为背景,创作了一个短篇《谁能把春天留住》,藉此获2007年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大奖。到了《当着落叶纷飞》,短篇得到了丰富和延伸。小说以两条线索贯穿,一条是14岁留守女孩沙莎的心理成长:她因为一把刀子进了少管所,无时不在盼望在外打工父母的回来。她利用了管教的信任,在回家探望病重爷爷的途中,与另一个留守男孩不期而遇……这是一个“在路上”的成长故事。另一条线索则是记者身份的“我”,巧遇了沙莎的父亲――工地木匠。不认字的木匠找“我”读信,于是“我”成了沙莎的“大笔友志愿者”。这是一个关于拯救或救赎的故事。两根线互为交错,也使得小主人公突破了儿童生活的局限,而与整个社会大环境发生了联系。如此,《当着落叶纷飞》已经超越了一般“儿童小说”的意义,和另一些单纯热闹的校园故事相比,她无疑要厚重得多,也耐读得多。

当下儿童文学已经越来越泾渭分明,“大众化的儿童文学”和“艺术化的儿童文学”逐渐有了各自清晰的面貌。我愿意把《当着落叶纷飞》归入后一类。论阅读的难度,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松阅读的连贯的故事,各章以不同身份人物自述来连缀,不仅加大了作者的写作难度,也增加了读者的阅读难度。不同人物轮番登场,角色跳跃转换间,作品呈现出丰富的叙事特色。这样的结构,让我们看到一些经典作品的影子,诺贝尔奖获得者帕穆克的《我的名字叫红》、福克纳的《我弥留之际》,都是使用这种交替以各人(物)的第一人称视角叙述的手法。这种手法实际上是对传统戏剧创作手法的借鉴和改良,和戏剧一样,适合矛盾冲突激烈、时间地点相对集中的场合。

当然,留守儿童,作为急剧变化的时代中的特殊群体,其生活状况和心理特征的复杂性都不是一部小说所能穷尽的。解决社会问题,绝不是文学的要义。陆梅选取了这一群体中的某一特殊类型――因“留守”而“越界”,成为不良少年的沙莎,小说中与沙莎发生联系的记者“我”虽不是陆梅本人,却是她潜意识的自觉介入。从中,我们可以触摸到陆梅的人生经验和阅读经验在小说中的影子,无论是作者的本色叙述,还是带有乡野特征的童年叙述,都是作品中颇为闪光的地方。她试图藉由沙莎和记者“我”的故事,让读者窥见人在生活大潮中难以言说的渺小与无奈,成长中的不确定与希望,爱与善的力量,深深的叹息或是会心一笑……这些“小说的深处”的东西,才是陆梅试图探索和抵达的。而对少年儿童读者来说,这种心灵得到了共鸣的阅读,在思索和品味之后,才得到了真正的愉悦。

《当着落叶纷飞》,陆梅/著,接力出版社2009年3月第一版,1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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