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雷抒雁从2007年4月开始在《中国教育报》、《文汇报》连续发表关于“解放《诗经》”的访谈和系列文章,主张要将《诗经》还原为诗,还原《诗》作为文化母语的地位,从而把《诗》中包蕴的民族原初的诗性灵魂归还给民族。“解放《诗经》”,不仅是《诗经》的重新阐释,而是整个民族原生文明的重新阐释问题,更是如何通过解放被儒家禁锢的《诗经》,从而解放被禁锢了的民族诗性灵魂,让民族的灵魂自由歌唱的问题。雷抒雁的努力凝聚于新作《还原诗经――远古的回声》里。这本著作包括雷抒雁对诗经的解读和翻译两部分,作者试图还原“诗”经:还原《国风》的民歌性,还原《国风》的自由体,还原《国风》的新鲜性。
与会评论家赞同雷抒雁的主张,认为应该让《诗经》摆脱“经学”,还原为“诗”。儒家将《诗》经学化,将一部民族原初的诗性表达,狭隘地限定为礼教教化的范围内,使后来的人们看到的不是民族原初的诗性智慧,而是被儒家强加于《诗》之上的王道教化的教训和规矩。使《诗》脱离经学,是我们的任务。与会评论家还表示,不仅要把《诗经》从儒家礼教的禁锢下解放出来,而且也应该把《春秋》、《周易》、《尚书》从儒家礼教的抵押品地位中解放出来,让它们作为中国原生文明的母语形式与民族的每个人发生关系。也就是说,让儒家的及其衍生的阐释归于儒家的谱系,让民族的归于民族。因为儒家只是中国文化中的一部分。
论及《还原诗经――远古的回声》,与会评论家特别赞赏雷抒雁对诗经的白话翻译,认为这是一个不同于学者翻译的诗人翻译,比学者翻译更加生动,更加有诗味。他注重的是原诗文本中诗性的感动,这样,儒家经学化的解释就被彻底摆脱了。譬如,《邶风・燕燕》这首被认为“万古送别之祖”的诗,儒家经师解为:卫庄公因妻子庄姜不能生育,遂纳陈国女子戴妫为妾,戴妫生了公子完。庄姜视公子完如己出。卫庄公死后,夫人庄姜送戴妫回其母国陈国。此诗就是庄姜的送别诗。雷抒雁读此诗,却提出这样的问题:什么样的感情会促使一个人唱出这样的歌来?庄姜对一个妾会有这样的感情吗?正是基于对原诗文本中蕴涵的情感逻辑的细心体验,使雷抒雁认定此诗是一个男子送自己热恋的女子嫁给了别人的“送别诗”。雷抒雁正是这样滤去漫长岁月沉浮积淀的杂质,从彼时、彼地、彼人、彼事起,认真研读、判读,打开了古人的心窗,探寻出古人的情感表现方式。《还原诗经――远古的回声》与以往众多解读《诗经》著作的差异,也就在这里。
评论家认为,作为著名诗人,雷抒雁对《诗经》中作品的理解和解读十分独到,更接近生活的真实,具有澄清与正听的意义。《还原诗经》力倡“还诗经于诗”、“以诗心解诗经”、“以诗心译诗经”,使该书成为近年来国内《诗经》研究中具有开创意义和学术价值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