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诺・迪亚斯/摄影:吉姆・麦克奈特
本报记者康慨报道 男有菲利普・罗斯,女如乔伊斯・卡洛尔・奥茨,老一辈美国作家中,很多都是多
“我写这本书写了11年,”迪亚斯上周在北京说,“在这些年里,许多朋友根本不相信我的这本书还能写完出版。这11年里我失去了三个女朋友,因为她们不能忍受我写作的过程这么漫长,总是写不完。另外,这11年里我还失去了三套公寓。所以我想,我写这本书的代价就是三个女朋友、三套公寓和许许多多的咖啡”。
慢小说家
1968年的最后一天,朱诺・迪亚斯生于多米尼加共和国首都圣多明各,快六岁时赴美,与在新泽西打工的爸爸团聚,在大垃圾场边的陋屋里度过童年,终以青少年时代狼吞虎咽的阅读积累改变命运。从罗格斯学院和康奈尔大学先后毕业后,他以才华横溢的短篇小说赢得文坛高度关注,并于1996年出版了首部短篇集《溺》(Drown),本人亦谋得麻省理工学院的创意写作教职至今。
2007年,迪亚斯出版了小长篇《奥斯卡・瓦奥短暂而奇妙的一生》,以此作赢得次年全国书评人协会奖和普利策小说奖。吴其尧的中译本于今年1月由译林出版社出版,我们看到,迪亚斯11年慢功磨出的细活仅得19万字。
他屡屡被人问到产量问题,似乎人人为他着急。迪亚斯却既不以慢为荣,亦不以快为耻。“在这11年期间,我的一位作家朋友写了差不多四本书,但是我们一样穷,所以写的慢,就慢点吧,无所谓。”他在北京说。不过他的勤奋程度不亚于任何人,那11年里,从早上七点开始,一直写到下午两点,他几乎天天如此。然而,“我往往要写出几百页,才能得到一点点甚至只有几页我觉得有意义的内容。”他说。
《奥斯卡・瓦奥短暂而奇妙的一生》线索之一,跟随一心求破处子之身的男主人公前行;另一条线索远没有如此轻松,而是借上一辈人的故国往事,描写独裁与苛政为害之烈、之深、之久。独裁者终会死去,甚至你也有可能逃离暴政,但他仍将笼罩你的一生,并通过你,将阴影投射到你儿女的心灵。迪亚斯以不足20万字的篇幅,通过多个叙事角度,包括作用突出的作者脚注,浓缩数代人的遭遇,谋篇布局和语言技巧亦获高度赞扬。
新短篇与中国
自2007年9月《奥斯卡・瓦奥短暂而奇妙的一生》出版至今,迪亚斯仅在《纽约客》发表了一个短篇……稍等……几分钟前我刚刚收到《纽约客》新一期的电邮目录,小说栏目赫见迪先生大名,寻踪至杂志网站,果然读到将于3月22日发表、名为《普拉原则》(The Pura Principle)的短篇,算上有大幅插画的标题页、罗伯特・品斯基的一首短诗和尾页的一栏广告,长近八页。
美国文艺杂志位高权重如《纽约客》者,对慢功大师也是一稿难求,故特为这八页短篇,由小说编辑雷霜女士(Cressida Leyshon)电邮专访彼时人在中国的迪亚斯,刊于杂志的blog“书凳”。
故事叙述者尤尼奥尔(Yunior)似在《奥斯卡・瓦奥短暂而奇妙的一生》后半部也有出现(中译“尤尼尔”),却是迪亚斯首部短篇集《溺》的主要贯穿人物之一。《普拉原则》讲尤尼奥尔和疑似血癌的拉法两兄弟,以及拉法新交之工于心计的女友普拉的故事。迪亚斯说,拉法在《溺》的中途消失,实因14年前太难,写不下去,故在半是短篇集、半是长篇的书中留下一个情节上的洞,此番复归,算是补全。
迪亚斯说,对他而言短篇更难。下笔之前,每个短篇都好似长篇一样高不易攀,“我已经写得忒他娘的慢了。”他说。
雷霜女士问他访华的问题,包括是否会将尤尼奥尔的故事放到中国。迪先生答:
“(我)第一次到中国,我的神啊,真是难以形容,就像要给高塔戴上羊嚼子(一样难)。我有两个心爱的家乡――新泽西和圣多明各,后来只是为了工作才离开。1999年我在墨西哥城住过一年,过去几个月,我一直想写写那座巨大的城市。所以好像我得迟滞十年,才能写以前住过的地方。再过十年,我也许会去写中国。我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地方。我可以想像自己一边写着某个新泽西或多米尼加人,一边在上海干着外国佬教英语的活儿。也许吧……”
朱诺・迪亚斯现已飞抵香港,参加第十届曼香港国际文学节。据CNN・Go稍早前发布的行程,迪先生昨晚在湾仔庄士敦道的高档英式餐吧“当铺”(The Pawn,此地确为殖民地时期的旧当铺改建)坐台,欲共餐者,须付600港元事先买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