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学琴的新著《马克思主义研究的解释学视域》正是从这一新颖的视角对西方解释学马克思主义、俄国化和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解读,进行了批判性的考察,并把西方解释学的解读归纳为“结构解释学视域中的马克思”、“解构解释学视域中的马克思”、“批判解释学视域中的马克思”、“元批评解释学视域中的马克思”、“同质型解释学视域中的马克思”五种类型。
作者提出这五种类型的解读以“回到马克思”为名,在某种程度上深化了马克思哲学研究,弘扬了马克思、保卫了马克思;另一方面他们以为“回到马克思”能够追寻马克思,但其实绝不可能“还原”马克思的“原初视界”或“本来面目”。因为在解读者和文本之间始终存在着“间距”,解读者带着自己的“前见”去理解马克思,因而使马克思的文本在解释中不断地敞开、彰显自身的意义。
而在西方解释学一次又一次“回到马克思”的口号和名义下,在马克思“所剩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少的情况下,却不断地塞进了解读者思想;在马克思离我们越来越远的情况下,马克思主义却沿着越来越多的方向发展。马克思主义被化为无中心、无纲领、无内核的无“主义”(No―ism)学说,马克思的著作变成各种可在具体语境(context)中进行自由解读的哲学文本(text)。马克思哲学演变的历史或“谱系”,既不是同质性的连续演变过程,也不是单一“家族”式的直线传承过程,而是多“中心”的、多“家族”的分裂对抗与共存格局。这些自称不仅解构了马克思“文本”,而且瓦解了一切“真理”的林林总总的、无“中心”的“解释学马克思主义”思潮,它们一个总特点是:摆脱了“教条”和“主义”的束缚,但经典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硬核”越来越小,马克思理论的视野也越来越微观了,马克思主义变成了一种技术上的策略。因而西方解释学对马克思哲学的解读将永远处于不确定的过程之中,永远处在理解之中。这只是马克思哲学发展征途中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与西方解释学的解读相反,俄国化的解读在很大程度上把马克思主义变成了教条,马克思的著作(work)成为一种用以聆听的圣书(Book)或者教科书(Text―Book),中国化的解读在改革开放前的一段时期内,也是如此,马克思主义成为永恒不变的教条和终极真理。
通过解释学的反思,作者创造性地提出,马克思主义真理只有在文本视域、读者视域和时代视域的结合中,在理论研究和现实问题相结合中,才能不断地被发现,解读马克思既不能像解释学那样解构马克思文本,放逐马克思真理,更不能像苏联模式那样,把马克思的著作当作圣书,把马克思的话语句句当作真理,而是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立场和方法来解读文本,分析问题,用“唯物史观对待唯物史观”,既揭示文本形成的语境,文本的内在结构;同时要兼具时代视域和时代意识,研究时代问题,开拓时代精神,通过解读马克思的文本,领悟马克思的生存境遇,阐扬马克思哲学的当代性,实现解读者“文本视域”和“时代视域”的统一,从而彰显马克思文本的本真意义和当代价值。
《马克思主义研究的解释学视域》,吴学琴著,安徽人民出版社 2009年10月,46.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