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为叶惠方(左)在工作中刘俊号摄
解放军总医院的千余名老、中、青医护人员和机关干部,近日参加了一位已退休15年的妇科专家——叶惠方事迹报告会。报告会上,掌声如潮,被叶惠方一件件不平凡的事迹所感动,许多人禁不住热泪盈眶。
叶惠方的事迹的确感人肺腑。从84岁的叶惠方身上,人们看到了一名共产党员无私奉献、忘我工作的崇高品德,看到了一名优秀知识分子鞠躬尽瘁、甘为人梯的高尚情操。
叶惠方有着传奇般的人生经历:
1945年,她在北京医科大学协和医学院读四年级。考试的时候,伪政府出了一个“大东亚共荣圈”的考题。亡国之恨涌上心头,她撕碎考卷,和许多同学愤而走出考场。
1948年,叔叔几经周折找到她,准备带她去美国。叶惠方这样回答:“不!祖国就要解放,百废待兴,我要跟随共产党,把国家建富强!”
抱着这样一种信念,叶惠方这位早在40年代便成为我国屈指可数的医学博士的知识女性,在此后的人生岁月里,始终像钉子一样铆在祖国的医疗卫生事业上,忘我地为党和人民工作着——
1953年,解放军总医院组建,叶惠方毅然听从党的召唤,挑起组建总医院妇产科的重担。在经济困难、物资奇缺的情况下,叶惠方家里的幻灯机、录音机、照相机,都成了妇产科的公用设备。有些精密仪器,家里实在没有,她就从每月十分紧张的生活费中抠出钱来,托海外亲友购买。
叶惠方早在新中国成立前就是我国妇产科创始人林巧稚情同姐妹的亲密助手。在44岁那年,她把周美清等一批年轻医生推上了手术台的最前沿,手把手地带,点点滴滴地教,使妇产科很快呈现出人才济济的局面。而此时,叶惠方则瞄向新的更高目标,在妇产科大力推行新技术新业务新制度,先后在国内率先开展了“无痛分娩法”、“病室无声运动”;在全军率先开展了内分泌测定与染色体测定业务;并瞄准国内妇产学科空白开展科研,在国内率先进行了妇产科免疫学及遗传学等多项研究,其科研成果多次获国家和军队科技进步奖,由她主编、参与主编和翻译的《妇女更年期保健70问》等10多部医学专著,对促进我国妇女儿童医疗保健事业、提高我国医疗卫生水平发挥了重要作用,为此她先后被聘为中华医学会妇产科学会委员、中华医学会妇产科杂志副主编等多项学术职务。而她培养出的硕士和博士,已达上百名……
叶惠方多年来处处以共产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对党的信念从未动摇过。1983年6月,66岁的叶惠方终于加入了共产党,她眼含泪水,庄严宣誓,要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奋斗终身,奉献一切!
叶惠方身体较为瘦弱。然而,在总医院还没有建起血库的那些年,每次遇到手术台上的危重病人需要输血,叶惠方总是挽起袖子,以命令的口气对身边的护士说:“快,我是O型血,抽我的!”一次,两次,三次……到医院建起血库时,人们已记不清她用自己的鲜血救活过多少生命。
作为一位名医,叶惠方每天要接待数十名患者。无论对谁,她都一样认真细致,从不敷衍行事。一位40多岁的妇女,因长期被更年期综合症折磨,找到叶惠方时,近乎精神失常。检查时叶惠方发现病人已有一周排不下大便,这位满头白发的教授,毅然蹲下身子,用手指将患者硬如石块的粪便一点点地抠了出来。
一次,一对夫妻带着患先天性肛门闭锁的孩子,从苏北辗转来到解放军总医院求医,由于长年四处求医治病,贫困得连住招待所的钱都拿不出来。叶惠方让家中的保姆将他们带到自己家里一住就是两个多月。由于这名儿童做了肛门手术,假肛门排泄控制功能差,搞得叶惠方家里常常臭气难闻。为此,叶教授家的保姆十分后悔不该让叶教授管这事。没想到事隔一年后,当那位少年需要做第二次手术时,叶惠方教授再次接纳了他们一家三口,又是一住一个多月,直到病愈。离开叶教授家时,少年一家三口面对叶教授,长跪不起……
在解放军总医院,叶惠方教授生活之俭朴,人所共知:20多年舍不得买一件像样的衣服,一年四季穿在身上的大多是妹妹淘汰的;睡的一张床是她40年代从旧货摊上购买的;家中的家具,不是她婆婆的嫁妆,就是父亲的遗物,有的实在破烂得有碍观瞻,她就用布帘、花盆挡起来……然而,就是这样节俭得近乎吝啬的老人,却多次拿出三百、五百甚至三五千、一两万捐给“希望工程”和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自己的工资,留下生活费后就捐了出去;总后勤部发给她的“伯乐奖”奖金,她也捐了出去;祖上在广州留给她的房产,她也捐给了广州的一所中学。
叶惠方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她认为“外语是年轻一代打开世界科学殿堂之门的金钥匙”。为此,从退休那年,便创办了英语培训班,义务辅导各类人员学英语,而且一干就是15年。小学生学英语精力不容易集中,她就自编英文歌曲教唱以激发孩子们的学习兴趣;成年人学英语工学矛盾突出,她就不厌其烦地给予补课。一位年轻医生跟叶惠方学完英文教材后,钦佩之余,心想叶教授要把这本书录成音带就好了。可同学们都觉得这想法虽好,但太过分了,要知道那毕竟是一本砖头般厚的教科书!谁知,叶惠方得知这位年轻医生的想法后,很快把那部400页的英文教材一字一句地录成磁带,送给了她。捧着磁带,这位年轻医生泪如泉涌。
如今,叶惠方教授已是84岁的老人,信念使她青春常在。参加过她的英语培训的小学生成了大学生,中学生成了研究生,可她的英语培训班仍一刻也没有停课。每天的课程都安排得满满的,周一、周二、周四是初级班和高级班,周日上午是小学生和初中班,晚上是幼儿班。每逢周日晚,人们走到她的家门前,便能听到她用英语教小学生唱出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