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最爱吃鸡。只因家贫,不能常吃,不对,应该说常不能吃更准确。
一日,吃午饭的时候,父亲用筷子夹起一个茄子把,说:看那,一个鸡大腿,谁吃啊?我们兄弟姐妹四个都举起筷子,抢着说:我吃,我吃……
从那以后,只要我家饭桌一有煮茄子端上来,我们就抢先往自己碗里夹“鸡腿”。
小的抢不过大的,就对父亲嚷嚷。父亲本着大让小的原则,行使他作为一家之长的权力——把大的碗里的物什夹到小的碗里。
其实,我们不是不知道茄子不大可能嚼出鸡的味道来,只因那茄子的外形和鸡腿太相像了,而且嚼到最后真能嚼出鸡筋一样的东西来,最要紧的是,我们想吃鸡都想得流口水了,就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了。
在那个物质生活匮乏的年代,我们于饭桌上抢吃“鸡腿”,就成了很温馨、也很情趣盎然的一件事了。
若干年后的一天,也是在饭桌上,我把这个故事讲给我上小学的儿子听,想逗他一笑。要是他能听出里面的意味,从而对生活有新感悟,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谁知,儿子非但没笑,反倒挺认真地对我说:老爸,你小时候一定很傻帽,怎么连茄子把和鸡大腿都分不清呢?要是爷爷对我说,我就不会上当。
我讨了个没趣,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狠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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