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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穴来风”辨

语言谈片
2003-05-21 来源:光明日报 宋玉柱 我有话说

人民日报总编室检查组编著的《报纸常见文字差错200例》(人民日报出版社2000年12月出版)中指出,“空穴来风”这个成语出自战国时代宋玉的《风赋》:“臣闻于师,枳句(zhǐgōu)来巢,空穴来风。”意思是有了孔空才来风,比喻某种消息或流言的传布是有一定原因的,乘虚而入。但是一些人引用这一成语时,常将“空穴来风”比喻为没有根据的谣言,这就和本义相左了。

笔者查了有关工具书,说法大都与此相同,即认为“空穴来风”是由于有了空隙,传言才会流入,即并非无稽之谈。但是也有辞书持不同意见,例如《汉语大词典》在叙述了上述说法以后,又指出:“亦指流言蜚语。”并举出邹韬奋《抗战以来》附录中的一条例句:“迄今抗战阵营中尚潜伏若干妥协主义和分子,道路指目,当非空穴来风。”说得最为明确的是李行健主编的《现代汉语成语规范词典》(长春出版社2000年7月出版),该书指出:“空穴来风”原比喻出现传言都有一定原因或根据。现指传言没有根据。举例是:“西方有人传说,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这纯属~,完全是骗人的谎言。”

由此可言,关于“空穴来风”的用法目前还存在不同意见。多数工具书都如人民日报总编室检查组的意见,从语源上来说明“空穴来风”是指传言乘虚而入。但我们注意到绝大多数词书都没有举现代人用例,只有《古今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在作了如上释义后,却举了前引邹韬奋的那条例句,显然释义和例句成了南辕北辙。

平心而论,“空穴来风”这个成语虽然语源上是指有了孔穴才引来风,比喻给传言制造了借口,但真正按这本义来使用的,在今天却如凤毛麟角,几乎难以找到。所以与其指责群众不会使用此成语,不如研究一下这个成语为什么会使用今天的用法。

本来,“空穴来风”是个动词性结构,原意是由于有了空穴,才招引来了风。但今天的用法却都把它作为名词性结构,像“并非空穴来风”“实属空穴来风”,都是如此。说实话,今天如果叫我按原意造个句,我还真造不出来。既然这种名词性结构用法已约定俗成,为群众所习用,再用语源来指责这种用法不正确,怕是不但不受欢迎,而且有违当前之规范。因此,我非常同意李行健主编的《现代汉语成语规范词典》的意见,应该按照目前通行的用法,发展这条成语的释义,这才符合与时俱进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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