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取人无疑是错误的,但如果谁说自己从没有以貌取人的经历,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他。因此对于不了解郭汉生的人把她当作临时工或工人师傅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事实上,笔者虽然通过文字已经了解到郭汉生的经历,但看到郭汉生的几张照片,仍然很难把这些照片与那位创新成果丰硕的教授级高工联系起来。
据说,拥有许多荣誉光环,在事业上连续辉煌几十年的郭汉生很长时间都没有门牙。因为她上世纪60年代分配到内蒙古牧区后,认识到不会骑马就无法展开工作,当时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的郭汉生在硬着头皮学骑马的过程中被摔了下来,磕掉了自己的门牙。当地一位老军医曾决定免费给她镶上,可是她婉谢了人家的好意。这件事令当地人十分费解。
人们还发现,对于门牙不在乎的郭汉生对于化验室试剂灼伤手和施工现场溅泥趟水也不在乎,对于吃喝穿戴更不在乎。她唯一的兴趣就是针对生产和群众生活中遇到的问题,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建立新的科学理论和设计新的产品模型。她推导整理出的公式、理论以及设计的产品十分精致、简洁而实用——这一点与她不修边幅的外在形象形成鲜明反差。她的生活方式与工作方式使曾经了解她的内蒙古牧区群众和北京水利科技界的人们都感到好奇,继而震惊和动容。在牧区群众把她视为救苦救难的神仙的传闻中,党和政府给了她很多荣誉。等她调到北京,荣誉仍然紧追不舍地随她而来。
郭汉生去世后,与她只是普通同事关系的四位老科技工作者似乎觉得社会给她的荣誉还不够。他们商量着用“斯仁”的笔名,写一篇文章介绍她。北京市水利科学研究所的老所长付青和曾当选水利部劳模的智一标高工开始在回忆中梳理她的事迹,74岁的教授级高工肖林担任主笔,82岁的教授级高工薛松因德高望重而毛遂自荐与光明日报科技周刊联系沟通。薛松老人打电话给笔者说:“我想请光明日报科技周刊为郭汉生做点事情。”
一辈子不曾漂亮的郭汉生生前被漂亮而珍贵的荣誉所包围,直到去世后还有四位比她年纪更大的健在老者自发而真诚地极力表扬她。郭汉生实在是幸福而幸运,她的人生其实是漂亮到很高程度了。惟其如此,我相信读者不会错过四位老者并不以优美见长的文字并定能从中找到一些自己正在寻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