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川东北气矿“12·23”特大井喷事故威胁着数万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的危急时刻,当地基层党员干部临危不惧、舍生忘死,把生的希望让给群众,把死的威胁留给自己。每一个被救助的群众都能说出一长串他们要感激的干部的名字,都能讲出一段段催人泪下的故事。这些基层党员干部,有的失去了亲人,有的至今仍躺在病床上,有的甚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然而,正是因为他们的无私无畏,上千个家庭得以团圆,数万名百姓逃离了死亡。在这个寒冷的冬月里,人们清楚地看到无数面火红的党旗在迎风飘扬。
2003年12月23日11时,随着一声巨响,中石油川东北罗家16#天然气井突然发生井喷,距井口直线距离只有几百米的高桥镇晓阳村12社300多户村民早已进入梦乡,全然不知失控的硫化氢毒气正随着空气悄悄地蔓延到他们身边。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酣睡中的村支书记周克安,镇政府要求他火速通知晓阳村各社群众迅速转移到离气井较远的地带。扔下电话,周克安立即冲出了家门。
数九寒冬的山村夜晚,一股股刺鼻的气味袭来,情况万分紧急,时间就是生命!借助着电筒的微弱光亮,56岁的周克安在晓阳村的崎岖山路上边跑边喊:“石油队井喷了,天然气有毒,大家赶快跑!”
但山高路远,熟睡的人们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喊。于是周支书沿着人户多的路一家一户地敲门:先是直奔山垭口3社的彭次国家,而后又赶到离井口更近的11社周绪胜一家,随后他又赶往靠近井场的1社……近两个钟头的时间里,周克安通知到了附近的5个社数十户人家。毒气肆虐,周克安的眼睛开始发胀,头开始晕眩,他仍踉踉跄跄挣扎着向前走。他只有一个念头:让更多的人赶快跑!
毒气已经弥漫了晓阳村大部分地区,周克安努力振作精神,将及时撤离出来的群众集中到一起,大人拖小孩,青年照顾老年,相互搀扶着逆风而行,向临近的齐力乡方向转移。
次日早晨,累了一夜的周克安还在紧张地安顿村民。有人问起他的老伴和孙女在哪儿,他一脸茫然:一宿未归,不知家中这一老一小是否已安全撤离。但此时,他顾不得想那么多了,还有上百个村民等着他组织安置呢。随后,周克安又接到为晓阳村搜救组带路的工作指示。搜救过程整整持续了一天,他又成功救出了濒危的村民王兴翠母子、廖百表等人。搜救结束后,他才匆匆赶回自己家,然而妻子和只有两岁的孙女已是人去楼空。
26日,搜救队从一个山沟中发现了周克安老伴和孙女的尸体,她们已在撤离途中中毒身亡。噩耗传来,周克安难忍悲痛与愧疚,她们是他最亲的人啊。但是,更多的村民还在等待他的帮助,擦干眼泪,周克安又投入到新一轮的抢险救灾中。
“她们是不该死的呀!周支书为了救我们,却没能救出自己的亲人。”提起周克安,村民们至今仍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的命都是周书记救的,没有他,我们还不知是活是死,我们感激他呀。”
眼前的这位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被毒气灼伤的眼睛依旧模糊,略显蹒跚的脚步让人忍不住想去扶他一把。然而,有谁想到,就是这样一位老人,本可以在井喷事故发生后第一时间撤离,他却在帮助100多名乡亲疏散后才最后一个离开。他就是开县高桥镇平阳村三社75岁的老党员——向春玖。
井喷发生的那天晚上,已经睡下的向春玖听到屋外传来“工地的天然气井穿了!快跑啊!”的惊呼声,意识到发生了重大事故,立即起身把家里人叫起来,吩咐他们赶快通知社里的其他人到村外公路边集合。村民们陆续赶来,向春玖叫他们往安全的地方撤离,越远越好!越快越好!自己则继续留下来挨家挨户敲门通知未转移的群众。
四周漆黑一片,弥漫在空气中的硫化氢浓度渐渐升高,有的人走着走着就中毒倒下了;向春玖的双眼也变得模糊,双腿开始打颤,但看到被困的群众,看到有的村民因惦记家门,走了又返回去,向春玖心急如焚。举步维艰的他不顾家人的劝阻,耐心地向村民讲明事情的严重性,说服群众撤出危险区,直到社里人全部转移后他才离开。
第二天早上,向春玖听说远处有两个孩子倒下了,无人照顾。他不顾那里已成为“禁地”,立即联系到孩子的家长,帮他们把孩子送到相对安全的村八社等候救援。在八社,面对上百名慌乱焦急的村民,向春玖一面耐心地安慰他们,一面与救灾指挥中心取得联系。下午2时,救援车到了,村民们争先恐后地往车上挤,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向春玖立即上前调解:“大伙不要急,现在还很安全,救援车很快会再来。”在他的组织下,老人和中毒较深的村民先上了车。
随后,又一批救援车赶到。此时,向春玖的双眼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救援人员过来想先把他送上车,他用力摆了摆手说道:“一定要把其他人都送走我再走!”救援人员说:“你这个老头怎么这么固执?”他说:“我是共产党员!”
2004年1月12日下午,窗外下着细雨,但张世安静静地坐在开县正坝镇办公室里,等待着即将从村上调研归来的妻子,要知道这可是井喷发生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啊。
灾难突如其来,高桥、正坝两镇几万名群众被迫离开家园。24日,距出事地点约30公里的开县敦好镇接到上级指示:迅速做好安置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批灾民。作为儿子和丈夫,住在高桥的父亲和在正坝的妻子让张世安放心不下;但作为主管后勤的敦好镇副镇长,张世安二话不说,立刻投入到迎接灾民的准备工作中。
半个小时的工夫,在镇政府机关大院的空地上,张世安和干部们端出四大锅滚烫的红糖姜汤,抬出十余个烤火炉,搭起数十个帐篷,抱出厚厚的棉被,让首批赶来的近400多名灾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灾民还在不断涌来,镇上安置救援力量告急!绝不能让流离失所的受灾群众在寒冬里挨饿受冻!当晚,张世安与镇党委研究,决定通过广播动员广大村民参与到救援工作中来。“伸出你的手,打开你的门,生起你的火,端出你的饭,揭开你的被,接纳灾民。”在党组织的号召下,全镇党员干部群众纷纷把灾民迎到家里,为灾民无偿提供食宿。25日,陆续转移到敦好的灾民达到最高峰,原本只有8000人的敦好镇竟安置灾民1.2万余人。
与此同时,在正坝镇负责疏散灾民的张世安的妻子——李行碧也被毒气灼伤,双目失明,送进了医院。同事劝张世安到医院看望一下,他却说:“妻子是一个人,她有医生护士照顾;灾民却是成千上万,他们更需要我的帮助。”为了灾民,张世安几次路过家门,但却顾不上看望一下日思夜想的儿子;为了灾民,他两天只吃了一包方便面,几天几夜都未曾合眼。他眼睛红了,嗓子哑了,人最后也累倒了。医生给他输液,才输一半,着急的他自己撤了针,又匆匆赶去安顿灾民了。
乡亲们要回家了。张世安专门安排好几辆大客车负责分期分批地将灾民送走。一位老奶奶一辈子没坐过汽车,不敢坐,细心的张世安特地雇来一辆人力车把老人拉回10公里外的家里。短短几天,灾民们已经和照顾他们的敦好镇党员群众结下了亲人般的深情。车开了,灾民们一口一声谢谢,频频招手作别。看到此情此景,几天来一直神色凝重的张世安露出了会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