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精美的船型瓶装干邑白兰地
雅文邑(Armagnac)白兰地号称是世界上最早的“生命之水”。这种饮于餐后、助消化用的中高度葡萄烧酒的制作方法,据说是从11到17世纪之间,创造了阿拉伯安塔卢西亚文化的摩尔人发明的。相传古人在没有掌握保存葡萄酒的技巧之前,只想到把暂时喝不了的葡萄酒加热、蒸馏,去掉葡萄酒的水份,提高葡萄酒的纯度,减少占用空间而便于运输。有文献记载,1348年就已经在法、西交界的比斯开湾地区出现了雅文邑白兰地。而这时,距离人们今天熟知的威士忌的诞生还有一百多年。白兰地一词则来源于来此地做生意的荷兰人,荷兰语中“蒸馏后的葡萄酒”就是白兰地的起源。
作为葡萄制的白兰地,雅文邑在世界上的主要竞争者其实就在法国,就是离他们不远的干邑(Cognac)。为保证这两种白兰地的品质,自1935年7月起,法国制定法律,对葡萄的产地、品种及制作方法作出严格规定。它们都是法国及欧洲最早的原产地命名产品之一。
总体上说,在干邑面前,雅文邑显得有点吃老本、不思进取、甘拜下风。一个雅文邑酒商曾和我讲起过他们进军中国市场失利的故事。在我看来,那只是所有力图开辟一个新市场的商人,能够碰到的一般性遭遇而已。但他的言谈和表情告诉我,他已经对他生产的雅文邑有一天能够进入中国老百姓的家庭,完全失去了兴趣和信心。“我们不再谈失败的话题了!”——他甚至轻易地表示认输。
用于生产干邑的葡萄园的种植面积约为7万公顷,而雅文邑只有2,000公顷,年产量6-8百万瓶。物以稀为贵,这也许能使雅文邑的身份又变得高贵了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在法国国内市场上,雅文邑的价格普遍要高于干邑的主要原因。但在国外市场上则完全相反:干邑的价格不仅远远高于雅文邑,在世界上许多以喝干邑为荣的地区,人们甚至不知道和干邑十分类似的雅文邑。有趣的是,法国只是干邑的第三大市场,只占7%的销量,排在美国和英国之后。许多美国人把经常喝这种售价不菲的奢侈品作为成功和地位的象征,36%的干邑是让美国人喝掉的。
干邑和雅文邑地区产的白葡萄酒,酸度较高而酒精度稍低。简单说起来,干邑白兰地大致的生产流程是这样的:酒农们将当地产的白葡萄酒放在专门的铜制容器中,在规定的日期内,经过2次共24小时,至少85度高温下的蒸馏过程,然后放在由特别选定的橡树制成的大木桶(约400升容积)中存放至少2年、多达数十年甚至百年以上,使刚刚蒸馏出来的酒精含量约70度、无色的白兰地,经过氧气、湿度、温度和橡木桶的共同作用,挥发成为酒精含量至少40度、琥珀色的“生命之水”。这时,酒中的酸经过变化之后会散发出浓郁的芳香,低酒精度的葡萄酒中,通过蒸馏,只提炼出少量的白兰地,而葡萄的香味也浓缩在酒中。一般每1万升葡萄酒,只能生产出700公升白兰地。最后由有20年以上经验的调酒师把至少十几种、多达百多种的“生命之水”组合、调制而成为干邑白兰地。
总之,一瓶好的干邑白兰地的生产,以下几个必要条件是一定要满足的:好的白葡萄酒、正确的、温度掌握适当的蒸馏、质量优异、散发清香的橡木桶和低温、恒温、低光的酒窖,最后还要有富有想像力、经验丰富的调酒师。酒在橡木桶中经年累月的自我变化过程是缓慢、渐进的,每年还要挥发掉2-6%。当地人给这散失掉的白兰地起了一个美妙的名字:“送给天使的部分”。干邑白兰地和葡萄酒最大的不同,是一旦装瓶,干邑白兰地几乎不再发生任何变化。所以,所谓干邑白兰地的“年龄”,应该是它被装瓶之前、在橡木桶中度过的时间。
雅文邑白兰地的制作方法和干邑白兰地大同小异,而且,大都是家族世代相传的作坊,从这点上说,品质都是有保证的。只不过雅文邑只蒸馏一次。这是造成两者质量和价格差异的主要理由。另外,法律规定雅文邑白兰地在上市销售之前,必须在橡木桶中存放至少2年半。
比较讲究的白兰地制作商,还要先把配好的白兰地在新的橡木桶中存放数个甚至数十个月,然后,为了充分利用已经用过多年的橡木桶中丹宁酸含量已经大量降低了的优势,再把在新的橡木桶中已经存放了一段时间的白兰地,挪放到旧的橡木桶中继续存放,让时间改变它的气味和酒精含量。橡木桶也有讲究。雅文邑的一个酒农说,上等的橡木,既不能是橡树根部的(因为湿气太重)、也不能是橡树顶部的(因为风吹得厉害),而要用中段的;最好是背向水汽的一面。这个“橡木桶绝对主义者”的说法是:“不同的雅文邑的个性,是橡木桶给的!”法国、西班牙的橡木最抢手,美国的也还不错,近年来又发现一些东欧国家的橡木质量也可以。一个好的橡木桶,可以用上150到200年。橡木桶的粘合要求不用胶,完全靠钉子和烤变形的橡木板,加上外边的铁箍固定成型。雅文邑和干邑两种白兰地都是放得越久,酒味越醇。存放时间在20年以前的,酒香中伴着花香和渍泡的水果香味。
而存放时间超过20年的,酒香中就会出现明显的干果味道,如李子、榛子、甘草甚至咖啡香。从这时开始,也能够闻出白兰地酒中特有的陈年老酒的香味,伴着蜂蜜、巧克力等美味的醇香。这时候,这个味道才更令人感觉丰富、圆满、和谐。一瓶上等的白兰地,即使瓶子空了,瓶底(杯底)香甚至还能持续数个小时甚至数天,挥之不去。
据说,法国人发现橡木桶的作用,也是出于偶然。一七零一年,法国卷入了西班牙的一场战争。战争使白兰地出口销量大跌,大量存货不得不被装入橡木桶内储存。后来人们惊奇地发现,储存在橡木桶内的白兰地变得更香更醇,减少了刺激性,并且还具有晶莹通透的琥珀金黄色。就这样,这个传统保留了下来。
雅文邑和干邑白兰地,都是法国人为之骄傲的特产。两者在产品形象、销售市场上的你争我夺,也证明了商场上的一条真理:竞争促进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