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生离开我们整整一年了。那天,他照常骑车去上班,却因为车祸,再也没有回来。
许多朋友来哀悼,向他告别,为他送行。在这些深爱他的朋友们的帮助下,在周年祭日,他的文集出版了。朋友们给文集起了个颇为
梁京生的半步斋在朋友的圈子里名气不小,为此我也引以为幸,因为说来半步斋于我很有渊源。
20年前,改革开放刚刚起步,那时,出于对自己清贫落拓生活的一种无奈的嘲解,也是对过去强加于人们的思想禁锢的讽喻和抗议,我给家中的小书房起了个“半步斋”的雅号,并请书家题写匾额,悬于门头。梁京生时常到我家小坐,一见此物,大为欣赏。听我讲到“半步斋”的本意,他连连摇头,说太消极了,更重要的你没有说。他说半步是万里征途的发端,也是它的积聚和构成。他即兴发挥,把时间、空间上的有限与无限的辩证关系论述一番,又引入人生和事业。他说事成于半步也毁于半步,半步之差铸成功罪,而伟大的胜利往往决于最后半步的坚持……他告辞时,言犹未尽,仍沉浸在思索中。
几天以后,梁京生又过来,拿出一篇题为《半步斋铭》的短文,与我切磋。今天,我重温这篇短文,一如我在记忆中阅读他的平生所感受到的,我发现在对人生的体验和理解上,他确实比许多人,起码比我多了一份积极和高亢。
那天临别时他对我说,把“半步斋”交给我吧,我那间比你的小多了,你也知道,真是只有半步之地啊。以我们彼此的相知和友情,我难以回绝他的直率,亦乐于成全他的偏爱,毕竟是他赋予“半步斋”以新的涵义和生命。梁京生高兴地取走了我刚挂出不久的“半步斋”匾额,一个真正的半步斋从此诞生,并伴随他走过了最后的闪光的20年。《半步天涯:一个精神远行者的足迹》梁京生著中国工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