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7年,伊萨克・牛顿发表了《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1688年,这位现代科学之父在放低姿态,以免加剧自己与国王的冲突,并不无热切地期待着人们对其大作的评论。――选自《1688年的全球史》
古今中外,像英国教授威尔斯的《1688年的全球史》这样“令人屏息阅读”的历史著作并不太多。威尔斯是世界著名的文化历史学家,他热爱中国,并以研究中国明清史和荷兰、葡萄牙殖民史见长。这本《全球史》写作,便源于他在就欧洲与中国关系史问题进行研究时,惊奇地发现1688年使他无法避开。他看到“1688年的世界已经露出了一些基本转变的迹象”,并且认为,这一年人类的奋斗,尽管仍然充满感官的搔痒逗乐,却已经是一个重要的现代世界的一部分。他透过1688年这一单年度的棱镜,映现出站在“现代”门槛的世界图像,也就是以1688年为界,让中国和世界各国站到现代化的重要起跑线上,展现其不同的姿态。
对中国现代化的研究离不开历史的回顾。从公元3世纪至公元15世纪,中国一直是世界各国望尘莫及的先进国家。然而到了15世纪中期,当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西方国家纷纷步入资本主义轨道向前疾跑时,中国社会却仍然徘徊在中古故道。从16世纪中叶起,随着西方殖民势力东来,欧风美雨开始袭击中国,中华古国已经处于下风。威尔斯在研究欧洲和中国的关系史问题时,对于这个方面始终是非常明确的。
在《全球史》中,世界上很多令人激动的事件好像有约似的走到了1688年。这一年,牛顿对现代科学发展具有重大意义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脱稿付梓;洛克完成了《人类理解论》,决定了此后几百年西方思想的走向。这一年,英国的“光荣革命”为形形色色的立宪民主制开启了方便之门,在此后的几个世纪里,文明传统大相径庭的其他民族,在巴黎、布拉格和东京等地,也都实行了议会制度。1688年的欧洲,在商业和思想文化领域,有别于先前的任何一个世纪,也有别于同一时代的所有其他主要国家和地区。无论是在伦敦、巴黎,还是在阿姆斯特丹,登载每日新闻的报纸都大量发行,为数众多的杂志为中欧、西欧各地的知识分子读者提供了各种书评、科学发现报道和当前争论的问题。而在世界的东方,1688年,恰恰是日本开始使用玄六提出的新的年历划分法的第一年。日本正是在此后这段时间,发展了走向城市化和以消费者为主导的文化。1688年,令人难忘的还有松尾芭蕉的徘句、胡安娜的爱情咏叹调等等。科学的兴起,城市、商业的发达,高度私人化的写作,标志着人们已经具有的独特体验和生之快乐。
《全球史》还揭示了这样的事实:1688年,在精彩纷呈的世界图像中,泱泱中华已经乏善可陈。1688年正是清朝康熙二十七年。劫后余生的王夫之正全力投入对《资治通鉴》的评论,不再顾及时局的变化。石涛赠丁鹏的精美卷轴山水画,也只能使人感到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人是多么渺小和无奈。而这时的满清王朝,依然自称“天朝上国”,唯我独尊,殊不知17世纪中叶世界已进入蒸汽轮船时代,中国日益面临着欧洲强国吞食的危局。
1688年,孝庄皇后的去世给康熙带来了巨大的悲痛。这位大清皇帝面临很多问题:黄河灾害、大臣明珠朋党的作乱……,这一年,康熙对朝廷各派政治势力作了一次大洗牌,对清朝的政治生态进行了调整。――选自《1688年的全球史》
新世纪开始,中国又站到了现代化的新的起跑线上。在《全球史》的最后一章中,作者引用赞歌《多福的你》来赞美现代化给人类带来的福祉:“你的妻子在你的内室,好像多结果子的葡萄;你的儿女围绕你的桌子,好像橄榄栽子。”饱经沧桑的中国人民,迫切需要现代化的幸福。我们要从《全球史》中深刻地“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1688年的全球史》[英]小约翰・威尔斯著赵辉译海南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