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总统普京7月19日签署命令,解除克瓦什宁大将俄武装力量总参谋长兼国防部第一副部长职务,任命巴卢耶夫斯基上将为俄军总参谋长兼国防部第一副部长。至此,7月初以来有关俄总参
换人的直接诱因
毫无疑问,6月22日车臣非法武装在俄罗斯印古什共和国制造的严重恐怖袭击事件,是促使普京对强力部门进行人员调整的主要动因。
6月21日晚至22日凌晨,车臣非法武装分子向印古什共和国纳兹兰等多个城镇的护法机关发动袭击,造成90多人死亡,其中包括62名警察。这一恐怖袭击事件使俄罗斯举国震惊。袭击事件给该共和国造成了6亿卢布的经济损失。报道说,恐怖事件发生的当晚,驻扎在当地的俄联邦内务部队几乎毫无作为,甚至按兵不动。分析人士认为,如果俄内务部队能迅速出击,向车臣非法武装分子发起进攻,当地居民和警察的损失将会小得多。袭击事件充分暴露了俄军高级指挥机关分工不明,相互推诿,关键时刻指挥失灵,甚至瘫痪的弊端。由于印古什事件,俄内务部队总司令基霍米洛夫大将、俄北高加索军区内务部队司令拉布涅茨上将和俄联邦安全局主管北高加索地区事务的副局长叶什科夫上将被解职。作为俄军总参谋长的克瓦什宁当然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俄杜马安全委员会成员古德科夫则认为,说克瓦什宁是因为印古什流血事件被贬职有些“牵强”,他认为,克的去职主要是因为在担任俄武装力量总参谋长期间所犯的错误所致,这些主要错误包括:俄从古巴和越南的军事基地撤出,俄在北约东扩的进程中没有得到任何“回报”等等。
军队政令不通
俄多数分析人士认为,克瓦什宁遭贬有着更深层的原因,即他领导的俄总参谋部与俄国防部之间长期存在的矛盾和争斗。
据俄媒体报道,叶利钦时代的俄国防法规定,俄国防部长通过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对俄军队进行管理和指挥。这意味着国防部和总参谋部是平行关系。克瓦什宁在担任俄军总参谋长的七年里,与历任国防部长不和,主要是因为俄总参谋部虽然在名义上隶属俄国防部领导,但在叶利钦时代形成的总参谋部直接向总统负责的传统,导致总参谋部一直与国防部争夺对军队的控制权,实际上在俄军中形成了两个权力中心,结果造成军队政令不通,相互推诿,甚至相互拆台的局面,严重影响了俄军改革的正常进行。
现任俄国防部长谢尔盖・伊万诺夫是普京总统一手提拔的俄第一位文职国防部长,深得其信任。普京极力支持伊万诺夫对俄军的削减,为节约军费开支、提高战斗力而创造条件。但克瓦什宁领导的俄总参谋部却多次阻挠伊万诺夫的裁军计划,成了俄军改革过程中的绊脚石。在与克瓦什宁的较量中,伊万诺夫显然占了上风。
俄军改革的需要
军事管理体系是国家管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俄罗斯社会的转型期间,特别是在俄政府进行行政机构改革的大背景下,军事管理体系的现代化就更显迫切和需要。6月11日,在普京总统的赞许下,俄国家杜马通过了一项修正案,明确俄总参谋部划归国防部领导,国防部直接领导军队,俄总参谋部作为俄军的“智囊”中心,其职权范围也仅限于动员预备役部队和策划军事行动方案。
俄国防部长伊万诺夫7月19日明确表示,俄总参谋部应致力于对俄军发展和未来战争的研究,而俄军的日常管理事务则由国防部管辖。国防部将负责监督军事训练、战地行动和国内军事基地检查等重要军事行动,俄国防部是“代表指挥俄罗斯联邦武装部队的主要机构”。
7月25日,俄国防部长伊万诺夫在庆祝俄海军节时发表讲话说,俄总统普京将于近日签署一项俄国防部改革的总统令。根据这一总统令,俄国防部副部长的人数将由原来的9名减至4名。伊万诺夫进一步透露,俄国防部将建立自俄罗斯帝国、苏联和俄罗斯联邦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俄国防部中央机关。
俄媒体评论说,这将是俄军事改革以来,俄国防部结构的一次“革命性”的变革。此前,只是在军人的数量方面进行削减,而现在则是对俄军的管理体系进行改革。报道说,这一进程的实质不仅仅在于完善指挥系统,而且可以提高俄武装力量的战斗力和机动性能。
“9・11”事件后,普京指出,当前和今后俄军队建设的中心任务是提高应对地区性武装冲突和局部战争的“专业技能强、训练有素”的常规作战能力,准备打赢一场高强度的局部战争。他要求俄武装力量应具备四种能力:能可靠有效保卫国家,使其免遭敌人空中和太空的袭击;能在局部战争中击退侵略者;能保障执行战斗任务的集团军实施战略部署,完成地区战争任务;保障在俄联邦单独或在国际组织内执行维和任务。
根据俄总统即将颁发的这项命令,俄国防部中央机关的人数将不得超过俄武装力量总数的0.5%,即不超过1万人。(截止到2004年1月1日的统计数字,俄武装力量的总兵力在100万人左右)
《俄联邦武装力量2001―2005年建设与发展计划》规定,2005年前,俄军和其他强力部门将裁减60万人,其中俄武装力量裁军36.5万人,届时俄武装力量将裁减至85万人,逐步实现由数量规模型向质量效能型的转变。
目前,俄军正在积极推行军队的职业化改革,以合同兵役制取代现行的义务兵役制。去年年中,俄国防部长伊万诺夫提出了分两个阶段加快军队职业化的改革方案,即2003 2007年为第一阶段,俄所有快速反应部队改成合同兵役制;2008年开始第二阶段,逐步向完全职业化军队转变。
7月26日,俄国防部在莫斯科总部大楼召开了2004年合同兵培训工作半年总结会。人们注意到,这是俄军事领导人调整一周以后,俄国防部召开的第一次规模大、规格高的军队专业会议。此前,这类会议一直是俄总参谋部的“专利”。
会议指出,2004年,俄军中将出现15700名职业士兵和中士。其中驻车臣第42摩托化步兵师已完全转变成合同制职业化部队。情况总的来说是好的,但同时也存在许多问题,比如合同兵的兵源不足问题。与会的军官们抱怨说,合格的合同兵太少,多数是原来的义务兵和35岁以下的无业男子。这些人在俄社会上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为了维持生计,他们选择了合同兵职业,其中不乏酒鬼和吸毒者。招募不到合格合同兵的主要原因是军饷太低:每月的军饷为5500卢布,这一数字对于来自西伯利亚的士兵还可以接受,但对于来自经济较发达的俄罗斯中部的士兵来说就太少了。正在车臣执行剿匪任务的第42摩托化步兵师军人的军饷还不算低:士兵月饷为1.5万卢布,军官为2.5万卢布。该师师长马卡列维奇少将承认,99%职业军人服役的动机是由于经济因素。
分析人士认为,在目前新军事变革的潮流席卷全球的形势下,俄军总参谋部高官的更迭有利于妥善理顺国防部与总参谋部之间的关系,同时也标志着俄军新一轮军事改革的开始。俄军改革将如何进行,能否取得预期效果,这一切仍有待于进一步观察。